“当然是在生你气。”金七两说,“他早就已经关照厨房,把酒菜准备好,你却死也不肯留下来吃饭,如果你是他,你气不气?”
“不气。”陆小凤说,“非但不气,而且还开心得要命。”
“开心?”
“没有留在他那里吃饭,他酒也省点,菜也省点,为什不开心?为什要生气?”
金七两苦笑:“大概就因为你不是他,所以才会说这种话,们这位大老板是个死要面子人,陆小凤既然已经来到他地盘,居然不肯在他家里吃顿饭,这对他说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脚下踩着那两根木棍,实在很像是鸡脚。
“金七两,你来干什?是不是来追?”陆小凤带着笑问。
“要追,至少也要追只母鸡,来追你这只小公鸡干什?”金七两说,“是没法子,是被逼得非跑出来不可。”
“谁逼你?”
“人逼不走,只有气才逼得走。”
他常说:“烦恼就像是钱财,散得愈快愈好。”
02
阵风吹过,路旁那排还没有发出新芽来枯树梢头,簌簌地在响。
陆小凤并没有停下来抬头去看,只唤声。
“金七两。”
01
春日迟迟,春天虽然还被留在江南,也不知要过多久才会到这里,可是大地间,多少已经有点春意。
从沙大户庄院回到老王杂货铺,要走段很长黄土路,融雪使沙土变成泥泞,人走在上面,走步就是脚泥。
这种感觉是令人非常不愉快。
陆小凤又不愿施展轻功,他很想领略下这种略带凄凉苦涩荒漠春色,这种清冷空气,对他思想也很有帮助。
“谁气?”
“当然是大老板气。”金七两说,“也只有大老板气才能逼人。”
“大老板在生气?”
“不但在生气,而且气得要命。”
“他在生谁气?”
“陆小鸟。”
金七两就在树梢下,看来真就好像七两棉花。
他低着头看着陆小凤,吃吃地直笑。
“其实不该叫你陆小鸟,你看起来根本不像只鸟。”金七两说,“你看起来,简直就像只小鸡。”
陆小凤也笑。
他很快地就想出个两全其美办法。
找两根比较粗树枝,用匕首削成两根长短样木棍,绑在脚上,当作高跷,就可以很愉快地在泥泞上行走。
——这是他第次用这把匕首。
现在大概是午时左右,风吹在身上居然好像有点暖意,陆小凤心里虽然有很多问题不能解决,还是觉得很舒服。
他绝不是那种时时刻刻都要把钱财守住不放人,也绝不会把烦恼守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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