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不知从哪处缺口吹过来。风在高处,总是会令人觉得分外尖锐强劲;人在高处,总是会觉得分外孤独寒冷。这种时候,总是会令人想到酒,胡老五也为他斟满杯,邓定侯并没有拒绝,不管怎样,他都相信百里长青绝不是那种会在酒中下毒人。
他举杯——
他还是向百里长青举杯,这也许是他最后次向这个人表示尊敬。
百里长青看着他,目中仿佛充满痛苦和矛盾,那些事或许也不是他真心愿意去做。
但是他做出来。邓定侯口喝干杯中酒,只觉得满嘴苦涩。
从那次之后,他每次见到这个人,心里都会充满敬重和欢愉,因为他敬重这个人,喜欢这个人,可是这次,他见到他面前这张脸时,心里却只有痛苦和愤怒。
——百里长青,果然是你,你……你为什竟然要做这种事?
他虽然在心里大声呐喊,嘴里却只淡淡地说句:“你好。”
百里长青沉着脸,冷冷道:“不好,很不好。”
邓定侯道:“你想不到会来?”
01
盏黄油纸灯笼,用竹竿斜斜挑起,竹竿插在断墙里,灯笼不停摇晃。
灯下有个人,个衰老佝偻残废人,阴暗丑陋脸上,满是刀疤。
胡老五,“拼命”胡老五,此刻他当然不是在拼命,他正在倒酒。
酒杯在桌上,桌子在灯下,他正在替个很高大人倒酒。桌子两旁,面对面摆着两张椅子,张椅子上已有个人坐着,个很高大黑衣人,他是背对着楼梯口。
百里长青也举杯饮而
百里长青道:“哼。”
邓定侯叹口气,道:“但是却早已想到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见百里长青皱起眉,他要说话,百里长青显然很不愿意听。
他向不喜欢说别人不愿听话,何况,现在所有秘密都已不再是秘密,互相尊重朋友已变得势不两立,再说那些话岂非已多余?
无论多周密阴谋,都定会有破绽;无论多雄伟山峦,都定会有缺口。
邓定侯从楼梯走上来,只能看到他背影,虽然坐着,还是显得很高大,他当然听见邓定侯走上来脚步声,却没有回头,只不过伸手往对面椅子上指指,道:“坐。”
邓定侯就走过去坐下,坐下去之后,他才抬起头,面对着这个人,凝视着这个人眼睛。
两个人目光相遇,就好像是刀与刀相击,剑与剑交锋,两个人脸都同样凝重严肃。
邓定侯当然见过这个人脸,见过很多次,他第次见到这个人脸是在关外……
在那神秘富饶大平原,雄伟巍峨长白山,威名远扬长青镖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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