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物
脸色忽然也变得和他眼角同样灰暗。
狄青麟是他弟子，是他
手训练出来，现在狄青麟剑法已成，他本来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他心里却偏偏又有种说不出空虚惆怅，就好像个不愿承认自己年华已去女人，忽然发现自己女儿已经做
别人新娘样。
过很久很久，应无物才慢慢地说：“现在你已经
“这是你第十次试剑，想不到你就已经成功。”他也不知是在欢喜，还是在感叹，“你让
看看。”
“是。”
说出这个字，狄青麟就走到最近个烛台前，用两根手指轻轻拈起根白烛。
他只拈起半。
半根白烛被他拈起在手指上，另外半根还是好好地插在烛台上。
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就算偶尔停下，片刻后剑风又起。
现在曙色已从屋顶上天窗照下来，狄青麟剑光盘旋舞，忽然住手。
应无物后退几步，慢慢地坐到蒲团上，看来仿佛已经很疲倦。
狄青麟神色却点都没有变，雪白衣裳仍然尘不染，脸上也没有滴汗。
这个人精力就好像永远都用不完。
七十二根白烛早已熄灭。
自从昨夜夜深，狄青麟拔出那柄暗藏在腰带里灵龙软剑后，白烛就开始根根熄灭，被排旋激荡剑气摧灭。
他们竟已激战夜。
高手相争，往往在招间就可以解决，生死胜负往往就决定在瞬间。
可是他们争并不是胜负，更没有以生死相拼。
这根白烛早就断，看起来虽然没有断，其实早已断。断在被剑气摧灭烛蕊下三寸间，断处平整光滑如削。
这根白烛本来就是被削断，被狄青麟剑锋削断。
白烛虽断却不倒，因为他剑锋太快。
每根白烛都没有倒，可是每根都断，都断在烛蕊下三寸间，断处都平整光滑如削，都是被他剑锋削断，就好像他是用尺量着去削。
那时候屋子里已完全没有光，就算用尺量，也量得没有这
准。
应无物眼仿佛又盲，仿佛在看着他，又仿佛没有看他。过很久才问：“这次你是不是成功？”
“是。”狄青麟脸上虽然没有得意表情，眼睛却亮得发光。
——他怎能说他已成功？
——他攻是白烛，可是七十二根白烛还是好好，连根都没有断。
应无物忽然叹口气。
他们是在试剑，试狄青麟剑。
所以狄青麟攻也不是应无物，而是这七十二根白烛。
他要将白烛削断，要将每根白烛都削断。
可是他剑锋到白烛前，就被应无物剑光所阻。
烛光全被熄灭后，屋里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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