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心里只觉阵热意上涌,再也顾不得别,手按,人已箭般蹿出窗外,向歌声传来方向飞掠过去。
长街静寂。
家家户户门前,都有摊摊已
笑声很粗豪,还带着醉意。
“这会是个怎样男人?”
这男人定很粗鲁、很丑、满身都是酒臭。
但现在,这男人若是闯进来求她嫁给他,她说不定都会答应——个女人到三十四,对男人选择是不是就不会像二十岁时那苛刻?风四娘在心里问着自己,嘴角不禁露出凄凉微笑。
夜已渐深,门外各种声音都已消寂。
可是,她纵能骗过别人眼睛,却骗不过自己。
她扭转身,满满地倒杯酒,月光将她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她心里忽然想起两句诗: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以前从来也未感觉到这句诗意境凄凉。
门外隐隐传来孩子哭声。
竹叶青盛在绿瓷杯里,看来就像是大块透明翡翠。
明月冰盘般高挂在天上,月已圆,人呢?
风四娘脸红红,似已有酒意,月光自窗外照进来,她抬起头,望见明月,心里骤然惊。
“今天莫非已是十五?”
七月十五,是她生日,过今天,她可就要加岁。
远处传来零落更鼓声,听来是那单调,但人生命却已在这种单调更鼓声中分分消逝。
“该睡。”
风四娘站起来,刚想去掩起窗子,晚风中突然飘来阵歌声,这凄凉而又悲壮歌声听来竟是那熟悉。
萧十郎!
她记得每次见到萧十郎时,他嘴里都在低低哼着这相同曲调,那时,他神情就会变得说不出萧索。
以前她最讨厌孩子哭声,可是现在,她多想要个孩子!她多希望听到自己孩子哭声。
月光照着她脸,她脸上哪里来泪光?
最近这几年来,她曾经有好几次想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可是她不能,她看到大多数男人都会觉得很恶心。
青春就这样消逝,再过几年,以前她觉得恶心男人只怕也不会要她。唉,三十四岁女人!
门外又传来阵男人大笑声。
“三十四!”这是个多可怕数字。
她十五六岁时候,曾经想:个女人若是活到三十多,再活着也没什意思,三十多岁女人正如十月里残菊,只有等着凋零。
可是她自己现在也不知不觉到三十四,她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岁月为何如此无情?
墙角有面铜镜,她痴痴地望着镜中人影。
镜中人看来还是那年轻,甚至笑起来眼角都没有皱纹,谁也不信这已是三十四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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