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柔、美丽、可爱白飞飞,如今竟已成个头发斑白、满面麻皮、吊眉塌鼻、奇丑无比中年妇人。
青衣妇人咯咯地笑
朱七七也不知“她”要做什,不觉瞧得呆住。
青衣妇人突然笑道:“好孩子,你若是不怕被吓死,就在旁瞧着,否则姑姑还是劝你,赶紧乖乖地闭起眼睛。”
朱七七赶紧闭起眼睛,只听青衣妇人笑道:“果然是好孩子……”
接着,便是阵铁器叮当声,拔开瓶塞声,刀刮肌肤声,剪刀铰剪声,轻轻拍打声……
停半晌,又听得青衣妇人撮口吹气声,刀锋霍霍声,还有便是白飞飞轻轻呻吟声……
流出。
眼泪沾湿衣襟,也沾湿被褥——哭着哭着,她只觉精神渐渐涣散,竟不知不觉地睡着。
噩梦中骤觉阵冷风吹入胸膛,朱七七激灵灵打个寒噤,张开眼,门户已开,恶魔又已回来。
“她”右肋下夹着个长长包袱,左手掩起门户,身子已到床头,轻轻放下包袱,柔声笑道:“好孩子,睡得好?”
朱七七见“她”笑容,听“她”语声,身子便忍不住要发抖,只因这恶魔声音笑容,若是也与“她”心肠同样凶毒,倒也罢,“她”笑容愈是和蔼,语声愈是慈祥,便愈是令人无法忍受。
在这静寂如死深夜里,这些声音听来,委实令人心惊胆战,朱七七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忍不住悄悄张开眼睛看……
怎奈青衣妇人已用背脊挡住她视线,她除能看到青衣妇人双手不住在动外,别什也瞧不见。
她只得又阖起眼睛,过约摸有两盏茶时分,又是阵铁器叮当声,盖起瓶塞声,束紧革囊声。
然后,青衣妇人长长吐口气,道:“好。”
朱七七张眼望,连心底都颤抖起来——
只见“她”将那长长包袱打开,面笑道:“好孩子,你瞧姑姑多疼你,生怕你寂寞,又替你带个伴儿来。”
朱七七转目望去,心头又是凉——包袱里竟包着个白衣女子,只见她双颊晕红,眼帘微阖,睡态是那样温柔而娇美,那不是白飞飞是谁。
这可怜少女白飞飞,如今竟已落入这恶魔手中。
朱七七狠狠瞪着青衣妇人,目光中充满愤恨——目光若是也能杀人,这青衣妇人当真已不知要死过多少次。
只见“她”自怀中取出只黑色革囊,又自革囊中取出柄薄如纸片小刀,只发亮钩子,只精巧柄子,只勺子,柄剪刀,三只小小玉瓶,还有四五件朱七七也叫不出名目,似是熨斗,又似是泥水匠所用铲子之类东西,只是每件东西都具体而微,仿佛是童子用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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