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不觉怔怔,忍不住喘息着道:“你为何要住手?”
燕南天目光灼灼,逼视着他,字字道:“虽然从未听见过‘铜先生’这名字,也并不相信世上真有‘铜先生’这人存在,但却已相信你并未说谎。”
花无缺道:“哦?”
燕南天道:“你若说谎,必定心虚,个心虚人,绝对使不出如此刚烈招式!”
花无缺默然半晌,仰天笑,道:“你现在相信,不觉太迟?”
花无缺双掌抢攻、直插、横截、斜击,招式刚猛中不失灵活,但燕南天拳风就像是道铁墙。
花无缺竟连招都攻不进去。
他头发已凌乱,凌乱发丝飘落在苍白额角上,但他面颊却因激动而充血发红。
任何人若也想以刚猛招式和燕南天对敌,那实在是活得不耐烦。
他掌式虽锐利得像钉子,但燕南天拳势就像是铁锤,无情铁锤,无情地敲打着他。
新旧两代最强高手决斗。这几乎已是百年来江湖中最惊心动魄决斗。
上次,他们用是剑,这次用虽是空手,但战况紧张与激烈,却绝不在上次之下。
燕南天拳势,就和他剑法样,纵横开阔,刚强威猛,招式之强霸,可说是天下无双。移花宫武功,本是“以柔克刚”、“后发制人”,花无缺这温柔深沉性格,本也和他从小练就是这种武功有关。
但现在,他招式竟已完全变。
他竟使出刚猛招式,招招抢攻。只因若非这样招式,已不足以将他心里悲愤宣泄。这战,已非完全为他性命而战,而是为保护他这生中最关心人而战。
燕南天沉声道:“你若觉得燕某方才对你有所侮辱,燕某在此谨
他只觉已渐渐窒息,渐渐透不过气来,燕南天飞舞铁拳,在他眼中已像是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他知道这次燕南天不会放过他。
但他并不放弃,并未绝望,只要他还有最后口气,至死,也绝不退缩。
谁知燕南天竟忽然个翻身,退出七尺,厉叱道:“住手!”
他眼见已可将花无缺逼死掌下,却忽然住手。
他虽然本是个温柔沉静人,但铁心兰悲恸哭声,却已激发他血液中勇悍之气。
他这勇悍血液,是得自母亲——他那可敬母亲,为爱,曾毫无畏惧地含笑面对死亡。
移花宫冷峻教养,虽已使花无缺血渐渐变冷,但爱火焰,却又沸腾它。他忽然觉得生死之事,并不十分重要。
重要是,他要和燕南天决死战,他要以自己血,洗清他最关心人冤枉,也洗清自己冤枉。
激烈掌风,似已震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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