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用桌上秃笔写封信,这封信竟是写给江别鹤。他用左手歪歪斜斜地写道:“江别鹤,你儿子和镖银都已落在大爷手里,你若想谈谈条件,今夜三更,到城外祠堂里等着吧。”
他将这封信紧紧封起,又在信封上写着:“江别鹤亲拆,别人看不得。”
小鱼儿将信收在怀里,喃喃笑道:“江玉郎不在城里,八成是去收藏那镖银去,只要他今天晚上不回来,江别鹤就算是狐狸,瞧见这封信也得中计,他心里就算不十分相信,到三更时
那山东老乡实在瞧得奇怪,忍不住道:“这是在干啥?俺实在不懂。”
小鱼儿笑道:“该懂自然会懂,不该懂自然不懂。”
那山东老乡摸着头皮道:“谁是该懂?”
小鱼儿却已笑嘻嘻走,竟又到估衣铺去买身半新旧黑布衣服,到杂货铺去买些油墨石膏、牛皮胶。
然后,他就寻家半大不小客栈,痛痛快快睡觉。这觉睡醒,天已快黑。
”
三姑娘眼睛立刻闪起喜悦光,颤声道:“今夜……后园小门?”
小鱼儿道:“不错,你千万莫要忘,千万要准时到那里。”
三姑娘娇笑道:“绝不会忘,就算天塌下来,也会准时到。”
她娇笑着转身而去,满怀着绮丽而浪漫憧憬。
小鱼儿对着镜子,像是少女梳妆般在脸上抹半天,又穿起那套衣服,在镜子前站……
这哪里还是江小鱼?这不活脱脱正是李大嘴!
小鱼儿自己也瞧得很是满意,哈哈笑道:“虽然还不十分样,但想那白开心已有二三十年未见过李大嘴,黑夜之中,想必已可混得过去。”
他生得本来不矮,经过这两年来磨折锻炼,身子更是结实,挺起胸来,不但面貌已与李大嘴九分相似,就算身材也和那魁伟雄壮李大嘴差不多少,纵是和李大嘴天天见面人,若不十分留意,也未见得能瞧得破。
他将换下来衣服卷成条,塞在被窝里,从外面瞧进来,床上仍然像是有个人在睡觉。
小鱼儿在街上东游西逛,走过许多饭铺酒楼,他也不进去,却在东城外找着家又脏又破小面馆。
这小面馆居然也有个很漂亮名字,叫思乡馆。
小鱼儿走进去吃大碗热汤面、四个荷包蛋,却叫店里那看来已有三年没洗澡山东老乡去买些笔墨,七八十张纸。
他用饭碗那大字,在纸上写下:“开心朋友,今夜戌时,有个姓李在东城外思乡馆等着你,你想不来也不行。”
同样句子,他竟连写七八十张,又雇两个泥腿汉子,叫他们去贴在城里大街小巷显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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