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栗子鸡就摆在他面前,他却始终没有动过筷子。这是为什呢?
是不是因为他心里也有种不祥预兆?觉得自己地位开始动摇?觉得危险已迫在眉睫?觉得自己很难再看到妻子?
现在已是黄昏,方刚和韩棠都还没有露面!
他们为什还没来?难道他们计划已改变?
难道他们已知道律香川在这里等着?
他喜欢吃鸡,喜欢吃用冬菇和火腿炖鸡汤,更喜欢吃栗子烧鸡。
这两样也正是他妻子拿手菜,每当她发觉他工作上有困难,心里有烦恼时,就定会亲自下厨替他烧道栗子鸡做晚餐,每当他们晚上互相满足对方后,第二天早点就定是火腿炖鸡汤。
多年来,这似乎已成不变定律,因为他对这两样菜也似乎永远不会厌弃,虽然她烹调手艺并不如她自己想象中那高明,但每次只要有这两种菜摆在桌上,他总是会吃得干干净净。
这原因也许只有自己知道。
就在十年前,他想吃盘栗子鸡还是件非常困难事。那时他每天只要能吃饱,已自觉非常幸运。
道:“因为是男人,遇到这种机会,谁都不会错过。”
林秀突然怒吼着扑过去,想去扼这人咽喉,她平时连杀鸡都不敢,此刻却想亲手将这人扼死。
只可惜冯浩出手比她快得多,铁般拳头已击中她鼻梁。
她甚至连疼痛都未感到,人已倒下,过很久很久,才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阵阵冲击和痛苦。
但这时她已不能感觉到愤怒和羞辱,只是不停在呼唤,呼唤着她丈夫。
律香川确信韩棠绝不会再认得他,因为他已用种波斯药水将自己脸染成蜡黄色,还巧妙地粘撇胡子
他很小就已没有父母,直都是跟着陆漫天长大,但年中却难得能见到他外舅面。
他记得陆漫天每次回来时,不是行色匆匆,就是受很重伤,他直不知道陆漫天在外面究竟做些什事。
直到他十二三岁时,陆漫天将他送给老伯做书童后,他才渐渐知道他们做是什,他自己很快也加入他们这行。
那并非因为他觉得这行新奇刺激,而是因为他自信在这行必能出人头地,他学得很快,而且工作时非常卖命。
他每天都吃得到栗子鸡并不容易,这段过程中艰辛痛苦,他从来不愿对任何人说起。
她已不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只希望自己快死,愈快愈好。
但她却还是不能忘记她丈夫。
只要律香川能知道她对他挚爱和关切,知道她为他所忍受痛苦和折磨,她死也瞑目。
律香川能知道?
律香川面对着碟还没完全冷透栗子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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