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摇摇头,连看都没有看他眼,就走出去。
律香川苦笑,忽然发觉老伯在盯着他,目光仿佛很严厉。
老伯对他很少这严厉,他知道自己做错件事,却不知做错什。
近来他已很少做错事。
老伯忽然道:“你很同情他?”
老伯慢慢地点点头,仿佛表示赞许。
韩棠忽然又道:“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不认得。”
说这句话时候,他冷漠眼睛里才有点表情,那是种带三分讥诮、七分萧索表情。
律香川从未在别人眼中看到过这种表情。
老伯道:“你可以走,明年你不来也无妨,知道你心意。”
孙玉伯坦然接受他礼节,并没有谦虚推辞,这也是很少见事,老伯从不愿接受别人叩拜,律香川直不懂他对韩棠为何例外。
老伯道:“这向你还好?”
韩棠道:“好。”
老伯道:“还没有女人?”
韩棠道:“没有。”
若有人走近他七尺之内,他立刻就会走得更远些。
除在老伯面前,也从来没有人见到他开过口。
甚至在老伯面前他都很少开口,他好像只会用行动表示自己意思。
律香川看得出他对老伯并没有友爱,只有尊敬,每个人都是老伯朋友,只有他不是。
他仿佛是老伯奴隶。
律香川垂下头,又点点头。
老伯道:“能同情别人,是件好事,你可以同情任何人,却不能同情他。”
律香川想
韩棠垂下头,沉默很久,才字字道:“明年还要来,每年只出来次。”
老伯面上忽然露出同情之色,只有他知道这人痛苦,但却无法相助,也不愿相助。
这点他深深引为自疚,他不愿见到韩棠,也正是这缘故。
韩棠已转过身,慢慢地向外走。
律香川忍不住道:“房里没有人,你若愿意留下来喝杯酒,陪你。”
老伯道:“你应该找个女人。”
韩棠道:“不信任女人。”
老伯笑笑,道:“太信任女人固然不好,太不信任女人也同样不好,女人可以使男人安定。”
韩棠道:“女人也可以使男人发疯。”老伯又笑,道:“你看到小方?”
韩棠道:“他没有看到。”
孙玉伯沉默很久,终于叹口气,道:“他既然来,就让他进来吧!”
韩棠走进书房,就跪下来,吻吻老伯脚。
这种礼节不但太过分,而且很可笑。
但韩棠做出来,却没有人会觉得可笑,他无论做什事都不会令人觉得可笑。
因为他只要去做件事,就全心全意做,那种无法形容真诚不但令人感动,往往还会令人觉得非常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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