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淡淡地瞧他眼,道:“你是谁?”这人笑,道:“你醉,连是谁都忘。是你从三花楼请来客人,们本来是在那里喝酒碰上,你定要请来。”他忽然沉下脸,道,“来,是因为你这里有女人,你怎能叫她们滚?”
孟星魂道:“你也滚!”
这人脸色变,宽大粗糙手握住刀柄,怒道:“你说什?”
孟星魂说道:“滚!”
刀光闪,人跃起,厉声喝道:“你就算醉糊涂,就算是忘是谁,也不该忘这把紫金鱼鳞刀!”
屋子里已只剩下四五个人,四五个似乎完全赤裸着人,有沉醉,有拥睡,有却只是在怔怔地凝视着酒樽旁孤灯。
看到孟星魂,沉醉半醒,相拥人分开,半裸着女孩子娇笑着奔过来,白生生手臂似蛇般缠住他脖子,温暖胸贴上他胸膛。
她们都很美丽,也都很年轻,所以她们还未感觉到出卖青春是件多可怕事,还能笑得那甜,那开心!
“你溜到哪里去,害得们连酒都喝不下去。”
孟星魂冷冷地瞧着她们,这些女孩子都是他找来,为她们,他袋中银子已水般流出。
三天三夜故事,但他发怒时候,也可以在三天中将祁连山八大寨都夷为平地!
这显赫名字,此刻在孟星魂心里却忽然变得毫无意义,就好像是个死人名字。
他甚至又可想象出剑锋刺入孙玉伯心脏时情况。他也能想象得到孙玉伯剑锋刺入他自己心脏情况。不是孙玉伯死,就是他死。
这其间已别无选择余地,只不过无论是谁死,他都并不太在乎。
东方渐渐现出曙色,天已亮。
半天前,他还会躺在她们怀里,像念书般说着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甜言蜜语。现在他却只想说个字。
“滚!”
“你叫她们滚?”
软榻上半躺着个男人,赤裸上身如紫铜,衣服早已不知抛到哪里去,但身旁却还留着把刀。
把紫铜刀,刀身上泛着鱼鳞般光。他穿不穿衣服都无妨,但这柄刀若不在手旁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好像是完全赤裸着。
乳白色晨雾渐渐在山林间、泉水上升起,又渐渐缕缕随风飘散,谁也不知飘散到什地方,飘散到消失为止。
人生,有时岂非也正和烟雾样!
孟星魂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下山。
小木屋就在山下枫林旁,昏黄灯光照着惨白窗纸,偶尔还有零星笑声传出来。屋子里人显然不知道欢乐已随着黑夜逝去,现实痛苦已跟着曙色来,还在醉梦中贪欢晌。
孟星魂推开门,站着,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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