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票。”
王动道：“你再看清楚些，当
是什
？”
当票上字就和医生开药方
样，简直就像是鬼画符，若非很有经验人，连个字都休想认得出。
燕七很有经验，活剥皮当票他已看过很多。
“破旧金链子条，破旧金鸡心枚，共重七两九钱，押纹银五十两。”
王动站起来，像是想拦住他，却又坐
下去。
郭大路走到院子里，抬起头，树上积雪片片被风吹下来，洒得他满身都是。
他站着不动。
雪在他脸上融化，沿着他面颊流下。
他站着不动，他本来是想走远些，但忽然间走不动。
郭大路本来还在笑，但看到他冷冰冰脸色，不禁怔怔道：“你在生气？
又有什地方得罪你？”
燕七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郭大路苦笑道：“明白什？——点也不明白。”
燕七也不理他，忽然走到王动面前，道：“你虽然不是土狗，但这里却有条走狗！土狗还没关系，走狗却受不。”
郭大路瞪大眼睛，道：“谁是走狗？”
自从他走，这里就好像再也找不出个卤菜做得好人。”
王动道：“至少还有个。”
郭大路道：“谁？”
王动道：“你——假如你开家饭馆子，生意定不错。”
郭大路笑道：“这倒是好主意，只可惜还有样不对……”
明明是全新东西，到当铺里，也会变得又破又旧。
天下当铺都是这规矩，大家也见怪不怪，但金链
燕七没有往院子里看，他也许什都已看不见。
他眼睛又红，突然跺跺脚，往另扇门冲过去。
王动手却已伸过来，拦住他，道：“你先看看这是什？”
他手上有样东西，是张花花绿绿纸。
燕七当然知道是什，这样纸他身上也有好几张。
燕七还是不理他，冷笑着往外走。
郭大路眼珠子转，好像忽然明白，赶过去拦住他，道：“你以为做活剥皮走狗？你以为这些东西是用他给定金买来？”
燕七冷冷道：“这些东西难道是天上掉下来、地上长出来不成？”
郭大路看着他，过很久，忽然长长叹口气，喃喃地道：“好，好……你说是走狗，就是走狗……你受不，走。”
他慢慢地走出去，走过王动面前。
王动道：“哪样？”
郭大路道：“那饭铺生意再好，开不三天也会关门。”
王动道：“为什？”
郭大路笑道：“就算自己没有把自己吃垮，你们也会来把吃垮。”
燕七突然冷笑道：“放心，绝不会去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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