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眨眨眼，道：“要不要
来试试？”
王动道：“你根本不必试。”
郭大路道：“为什
？”
王动道：“也知道你当然能
燕七道：“已数过四十遍。”
王动道：“只数过三遍，因为舍不得多数。”
郭大路道：“舍不得？”
王动道：“因为要留着慢慢地数。”
郭大路想笑，却已笑不出来。
他活
二十多年，过二十多个冬天，但却想不起有哪
天比这几天更冷。
个人真正倒霉
时候，好像连天气都特别要跟他作对。
他常常都很倒霉，但却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倒霉过。
倒霉就像是种传染病，个人真倒霉，跟他在起人也绝不会走运。
所以他并不是个人坐在这里。
02
郭大路坐在檐下，已坐很久。
只要还有样别事可做，他就不会坐在这里。
有人宁可到处乱逛，看别人在路上走来走去，看野狗在墙角打架，也不肯关在屋子里。
郭大路就是这种人。
01
秘密是什呢？
秘密就是你唯可以独自享受东西。
它也许能令你快乐，也许令你痛苦，它无论是什，都是完全属于你。
它若是痛苦，你只有独自承当；若是快乐，你也不能让人分享。
这话虽然很可笑，但却又多可怜。
郭大路忽然站起来，转过身，看着屋子中央张桌子。
紫檀木桌子，镶着整块大理石。
郭大路喃喃道：“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力气将这桌子抬到娘舅家去？”
王动道：“你没有。”
燕七、王动、林太平，也都坐在这里，也都正发着怔。
林太平忽然问道：“你们猜这里共有多少根冰柱？”
燕七道：“六十三根。”
王动道：“二十六根长，三十七根短。”
郭大路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们也数过。”
但现在他唯能做事，就是坐在这里发怔。
檐下结着根根冰柱，有长有短，也不知有多少根。
郭大路却知道，共有六十三根，二十六根比较长，三十七根比较短。
因为他已数过十七八次。
天气实在太冷，街上非但看不到人，连野狗都不知躲到哪里去。
连最好朋友也不能。
因为假如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秘密，那就不能算是秘密。
有些秘密确是种享受。
当你刚吃顿好饭，洗个热水澡，身上穿着件宽大旧衣服，个人坐在舒服椅子上，面对着窗外满天夕阳时候，你忽然想起秘密，心里就会不由自主泛起种温暖之意……
你秘密假如是这种，就不妨永远保留着它，否则就不如快些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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