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峰道：“难道
遇见
你，连走都不能走？”
老人道：“不能。”
谢晓峰道：“为什
？”
老人道：“因为你喝
杯苦茶。”
谢晓峰道：“难道你要赔给你？”
老人道：“哦？”
谢晓峰道：“
伤虽然只不过在皮肉上，毒却已在骨头里。”
老人道：“哦？”
谢晓峰道：“没有人能解得毒。”
老人道：“连个人都没有？”
谢晓峰道：“为什？”
老人道：“因为你遇见。”
谢晓峰道：“遇见你，就不会死？”
老人道：“是。”
他声音很冷淡，口气却很肯定：“你遇见，就算想死都不行。”
谢晓峰道：“已经是个快要死人。”
老人并没有吃惊，至少连点吃惊样子都没有露出来。
谢晓峰道：“说是真话。”
老人道：“看得出。”
谢晓峰道：“你不准备赶下船去？”
却又别有番滋味。
谢晓峰道：“你既然不喝，为什要煮茶？”
老人道：“煮茶人，并不定是喝茶人。”
他眯着眼睛里仿佛也有火光在闪动，慢慢地接着道：“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你还年轻，当然还不明白。”
谢晓峰接过已斟满苦茶杯子，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谢晓峰道：“也许还有个人。”
他拍拍衣裳站起来，慢慢地接着道：“这个人却绝不会是你。”
老人道：“所以你想走？”
谢晓峰道：“只有走。”
老人道：“你走不。”
谢晓峰道：“为什？”
老人道：“因为也不想让个陌生人死在船上。”
谢晓峰又笑。
老人道：“你认为救不你？”
谢晓峰道：“你只看见伤，却没有看见中毒，所以你才认为你能救。”
老人摇头。
谢晓峰道：“可是随时都会死在这里，死在你面前。”
老人道：“见过人死，也见过死人。”
谢晓峰道：“如果是你，定不愿让个陌生人死在船上。”
老人道：“你不是，你也不会死在船上。”
他没有笑，他也不想争辩。
被别人看成是个年轻人也并没有什不好，不好是这个年轻人已经快死。
茶还是滚热，盛茶粗碗很小，他口就喝下去。无论喝茶还是喝酒，他都喝得很快，无论做什，他都做得很快。这是不是因为他早已感觉到自己生命也定会结束得快？
他终于忍不住笑，忽然道：“有句话若说出来，你定会大吃惊。”
老人看着他充满讥诮笑容，等着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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