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菩萨忍不住问：“你看得出？”
柳三更道：“
是个瞎子，怎能看得出？”
他淡淡地接着道：“可是知道，你血里
毒性只要再多加五种，菩萨就要变成僵尸
。”
赵无忌已走下楼
柳三更道：“你是不是想要赔？”
毒菩萨道：“你赔得出？”
柳三更淡淡地笑笑，道：“那只不过是
条竹叶青、条饭铲头而已，你要赔，随时都可抓个七八十条给你。”
毒菩萨吃惊地看着他，神色虽变，声音却很冷淡：“用不着你费心，自己也会抓。”
柳三更道：“既然你不想要赔，倒有句话要劝你。”
柳三更慢慢地点点头，苍白脸上完全没有丝表情。
“何况有时候天还不止个三更，左个三更，右个三更，有人老，有人死，日子又怎
能过得不快？”
他嘴里在喃喃自语，手里用白色短杖点着地，慢慢地向前走。
走到毒菩萨面前，他又停下来。
他没有开口，毒菩萨也没有开口，麻袋里已有两条蛇箭般窜出来，完全没有发出点声音。
惨白色，看不见眼珠，也看不见瞳仁。
——难道这个总是令人断魂夺命更夫，竟是个瞎子？
花丛外是条小径。
弯弯曲曲小径，铺着晶莹如玉鹅卵石。
黑婆婆和她儿子就站在小径旁丛芍药里。
毒菩萨道：“你说。”
柳三更道：“你舍身喂蛇，以血肉换它们毒液，虽然每次都能及时将蛇毒拔出来，可是多多少少总还有些残毒留在你血里。”
他叹口气，又道：“天毒尊者拔毒取毒秘技，并不见得是绝对有效。”
毒菩萨既没有承认，也不能否认。
柳三更道：“现在你血里残毒，已经有百零三种。”
瞎子看不见，既然没有声音，瞎子当然也听不见。
可是这两条蛇刚窜过来，他手里短杖已挥出，恰巧打在这两条蛇七寸上。
两条蛇立刻像麻绳般凭空掉下去，躺在地上连动都不会动。
柳三更叹口气，道：“是不是又打死你两条蛇？”
毒菩萨道：“哼！”
瞎子当然看不见他们。
可是柳三更走过他们身旁时，却忽然站下脚步，回过头，道：“黑婆婆，别来无恙？”
黑婆婆冷冷地看着他，过很久，才淡淡地回答：“托柳先生福，们孤儿寡母，总算还没有被人活活气死。”
柳三更仰面向天，仿佛在沉思，也过很久，才长长叹口气，道：“这别算来已有十三年，日子过得好快。”
黑婆婆道：“每天都有三更时分，左个三更，右个三更，日子怎能过得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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