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外面黑得很，连霓虹灯
光都看不见
。
黑暗世界，黑暗城市。
她眼睛有时真亮得像是汽车前两盏灯。
“你是金二爷朋友？”她忽然又问。
“不是。”
“是他什
人？”
“是他保镖。”
“他姓什？”
“姓金，有人叫他金二爷，也有人叫他金二先生。”
“大爷是谁呢？”波波心里又充满希望——大爷会不会是赵大爷？
“没有大爷，大爷已死。”
“怎死？”波波希望变成好奇。
“这地方已经比
家舒服
百倍。”波波确觉得很满意，因为她已经发现床比沙发更软。
“你既然喜欢，就可以在这里住下来，高兴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地方是不是很贵？”
“不算贵，才块钱天。”
“块大洋？”波波吓得跳起来。
天才刚到，时间还多得很。”
“你准备住在哪里？”
“现在还不知道，反正总有地方住。”这世上好像根本就没有什能让她担心事。
黑豹又笑。
这次他笑时候，波波才真正看见七年前那个傻小子。
“保镖？”
“保镖意思就是打手，就是专门替他去打架人。”
黑豹眼睛，仿佛露出种很悲伤表情：“个人为要吃饭，什事都得做。”
波波忽然跳起来，用力拍他肩，大声道：“做保镖也好，做打手也好，都没关系，反正你还年轻，将来说不定也会有人叫你黑二爷。”
黑豹这次没有笑，反而转过身。
“有人说是病死，也有人说是被金二爷杀死。”黑豹脸又变得冷漠无情，“说过，这里是个人吃人世界。”
像波波这大女孩子，听到这种事，本来应该觉得害怕。
可是她反而笑，道：“幸好你还没有被他们吃下去。”
她笑时候绝不像是辆汽车。
事实上，她全身上下唯像汽车地方，就是她双眼睛。
黑豹却在微笑：“可是你用不着付毛钱，这地方老板是朋友。”
波波看着他，有点羡慕，也有点为他骄傲：“看起来你现在已变成个很有办法人。”
黑豹只笑笑。
“你刚才说那位二爷呢？”
“他也许已经可以算是这地方最有办法人。”
所以她笑得更开心：“反正现在已找到你，你总有地方让住。”
02
这个旅馆并不能算很大，但房间却很干净，雪白床单，发亮镜子，还有两张大沙发。
沙发软极，波波坐下去，就再也不想站起来。
黑豹却好像还是觉得有点抱歉：“时候太晚，已经只能找到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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