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没有血，他们
尸体上也没有。谁也不知道这对年轻夫妇怎
会忽然倒毙在路旁。
直到小方分开人丛走进去，借过
个人手里提着灯笼，才看见他们胸口衣襟上点血迹。
致命伤口就在他们心口上。是剑锋刺出伤口，刺就已致命。这剑不但刺得干净利落，而且准确有效。
但是血流得并不多，伤口也不深。
——剑刺出，算准
必可致命，就绝不再多用分力气。
话不止个。小方并没有听清楚他们说是什。
但是他心里已有种不祥预感，仿佛已经看到那对从江南来年轻夫妻倒在血泊中。
这次他预感没有错。
那对夫妻果然已经倒下去，倒在路旁。身体四肢虽然还没有完全冷透，呼吸心跳却早已停止。
路旁停着辆驴车，两匹瘦马。六七个迟归旅人围在他们尸体旁。他们小女儿已经被其中个好心人抱起来，用块冰糖止住她啼哭。
这是多精确剑法，多可怕！
小方忽然想起传说中两位奇人——西门吹雪和中原点红。
中原点红是楚留香那个时代人。是那个时代最可怕刺客，也是那个时代最可怕剑客，“杀人不见血，剑下点红”。
他剑刺出绝不肯多用分力气，但却绝对准确有效。
西门吹雪是陆小凤尊敬朋友，也是陆小凤最畏惧高手。
她哭，只不过因为受惊吓，并不是因为悲伤缘故。因为她还太小，还不懂得生离死别悲痛，还不知道她父母已经遭毒手。所以现在只要用块冰糖就可以让她不哭。
可是等到若干年之后，她只要再想起这件事，半夜里都会哭醒。
那时就算将世上所有冰糖都堆到她面前，也没有法子让她不哭。
——个人如果无知，就没有痛苦，没有悲哀。
——但是无知本身岂非就是人类最大痛苦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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