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察巴那却只是淡淡地回答:“现在他已经逃走。”
“你利用找到他次之后,以后是不是就能找到他?”小方又问。
“不是。”班察巴那道,“以后还是样找不到他。”
“所以你这件事可说做得根本连点用都没有。”
“好像是这样子。”
说话人是班察巴那:“早就知道花不拉和大烟袋都已被吕三买通,所以才要你到那商队去。”
有些人说话从不转弯抹角,开口就直入本题。
班察巴那就是这种人。
“因为也跟你样。也找不到吕三,但是定要找到他。”
班察巴那道,“所以只有利用你把他引出来。”
他很快就将秘道入口找到。可惜就在他找到时候,就听见“轰”声大震,硝石砂土四散,地道已被闭死。
片刻间所有人都已撤离这地区,到达个人烟稀少乡村。
这些片刻前还能在眨眼间杀人如除草杀手,立刻就全部变成绝对不会引人注目良民。到暮色将临时就纷纷散去,就像是把尘埃落入灰土中,忽然就神秘地消失。
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他们,谁也不知以后见到他们时还会不会认得。
他们本来就是没有“以后”人,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
小方又伸出手握住酒杯:“对你来说,只不过做件没有用事而已,可是呢?你知不知道为这事付出什?”
他问得更吃力,好像已经用出所有力气,才能问出这句话。
班察巴那回答却只有三个字:“知道。”
“波”声响,酒杯碎,粉碎。
班察巴那还是用同样冷淡眼色看着小方,还是连点羞愧内疚意思都没有:“知道你定会恨。为要做件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做到事,不但害你吃足苦,而且连累到你母亲和阳光。”
他和小方可算是朋友,但是他说出“利用”这两个字时,绝没有点惭愧之意。
小方也没有表现出点痛苦和愤怒,只是淡淡地说:“他确被引出来,这点你确实没有算错。”
“这种事很少会算错。”
小方伸出手,握紧酒杯,又放开,字字地问:“现在他人呢?”
小方问得很吃力,因为他本来并不想这问。
有风,风在窗外。
黄尘飞卷。风沙吹打在厚绵纸糊成窗户上,就好像密雨敲打芭蕉。
有酒,酒在樽中,人在樽前。
可是小方没有喝,连滴都没有喝,班察巴那也没有喝。
他们都必须保持清醒,而且希望对方清醒。因为他们之中个有许多话要说,许多事要解释,另个必须仔细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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