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字从卜鹰嘴里说出来,小方真吃惊,甚至比看见他白衣上血迹时更吃惊,只觉得心里忽然有股热血上涌,塞住咽喉。
卜鹰坐起,从身旁拿起个羊皮袋,袋里不是那种淡而微酸青稞酒。
“这是天山北路古城烧。”他说,“这种酒比‘大麦’还烈得多。”
他自己先喝口,将羊皮袋交给小方。
辛辣烈酒,喝下去就像热血样。
“空虚。”卜鹰强调,“孤独、寂寞、空虚。”
他慢慢地接着道:“所以浪子们如果找到个可以让自己觉得不再孤独人,就会像个溺水者抓到根木头,死也不肯放手,至于这根木头是不是能载他到岸,他并不在乎,因为他心里已经有很安全感觉,对浪子们来说,这已足够。”
小方当然明白他意思。
他说正是小方直隐藏在心底,连碰都不敢去碰痛苦。
个人,柄剑,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浪子豪情,也不知有多少人羡慕。
。“等你。”他说,“不是等你死,是等你站起来。”
烈日又升起,帐篷里却显得分外阴暗寒冷。
卜鹰已闭着眼睛躺许久,也不知是不是睡着,这时忽然又张开眼,看着小方:“有两件事,定要告诉你。”
“你说。”
“那个无名剑客并不是真没有名字,他姓独孤,叫独孤痴,不是痴于情,是痴于剑。”
“你怕不怕醉?”
“连死都不怕,为什要怕醉?”
卜鹰锐眼中又有笑意,忽然曼声而歌。
儿须成名,酒须醉。
醉后畅谈,是心言。
因为别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心底空虚和痛苦。
卜鹰道:“可是你抓到那根木头,有时非但不能载你到岸,反而会让你沉得更快,所以你应该放手时,就定要放手。”
小方握紧双拳,又慢慢松开:“你为什要对说这些话?”
卜鹰道:“因为你是朋友。”
朋友。
卜鹰叹息着:“所以你千万不能与他交手,痴于情人,定会死在痴于剑人之剑下,这点你绝对不能不信。”
小方只问:“第二件事呢?”
卜鹰又沉默很久才开口。
“你是个浪子。”他道,“有浪子多金,有浪子多情,有浪子爱笑,有浪子爱哭,不过所有浪子都有点相同。”
“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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