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凝视着他,又过很久,才轻轻地问:“你有没有替你自己想过?你为什不想你自己要怎样才能活得下去?”
小方只对她笑笑。
有些问题是不能回答,也不必回答。
她忍不住长长叹息,说出她对他想法:“你真是个怪人,怪得要命。”
“本来就是。”
她没有看见他朋友。
“这里好像只有你个人。”
“朋友不定是人,知道有很多人都不是朋友。”
他走过去,轻抚赤犬柔鬃:“也见过很多有你把他当作朋友人,都不是人。”
“你朋友就是这匹马?”她显得很惊异,“你把匹马当作朋友?”
旭日已将升起,小方终于开口。
“你不能留在这里。”他忽然说,“不管怎样,你都要回到他们那里去!”
“为什?”
“因为只要太阳升起,附近千里之内,都会变成洪炉,你喝下那点水,很快就会被烤干。”
“知道,留在这里,也是样会被渴死,可是……”
不会给滴水。”
小方又对她笑笑。
“你是不是要让你割下头颅来,让你带回去换水喝?”
她居然也笑笑,笑得温柔而凄凉:“也是个人,不是畜生,你这对,宁死也不会再害你。”
小方什话都没有再说,也没有问她他们是谁。
太阳已升起。
大地无情,
小方笑笑:“为什不能把匹马当作朋友?”
他笑容微带苦涩:“浪迹天涯,无亲无故,只有它始终跟着,生死与共,至死不弃,这样朋友你有几个?”
她垂下头,过很久,才轻轻地问:“现在你为什跟它分手?要它送回去?”
“因为也不想要它陪死。”
他轻拍赤犬:“它是匹好马,他们绝不会让它死,你是个很好看女人,他们也不会真把你渴死,让它送你回去,才是你们唯生路。”
小方打断她话:“可是不想看着你死,也不想让你看着死。”她默默地点点头,默默地站起来,刚站起来,又倒下去。
她受伤不轻。
小方刚才那剑,正刺在她胸膛上,距离她心脏最多只有两寸。
现在她已寸步难行,连站都站不起来,怎能回得去?
小方忽然又道:“有个朋友可以送你回去。”
他不必问。
他们当然就是富贵神仙派来追杀他人,现在很可能就在附近。
卜鹰已走。
这个人就像大漠中风,bao,他要来时候,谁也挡不住;要走时候,谁也拦不住,你永远猜不出他什时候会来,更猜不出他什时候会走。
可是赤犬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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