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睡前喝点汤吧,很补。”
宫应弦抬起脸来,眼尾泛着点薄红:“想起,想起老队长来救。”
任燚愣下:“你不用勉强自己去想火场。”
“没有勉强自己,记忆回来,它就回来,其实也没有全都想起来,但是多很多细节。”宫应弦凝眸看着任燚,轻声说,“那时候他来救,把抱起来,把面具脱下来给戴,把摁在怀里。他脸上东块西块烟灰,被汗糊得乱七八糟,看不清脸,但看到他鼻梁上那颗痣,于是记住救人,鼻子上有颗痣。”他看着任燚鼻子上那颗与任向荣相似痣,看得出神。
任燚摸摸鼻子,想起宫应弦被烟熏得神志模糊时,对他说“叔叔,救救”,心里痛。
抖,这双看似优雅却又气力惊人手,此时却好像连两片肩膀都要拢不住。
这时,敲门声响起,任燚快速站起来,收拾起脸上表情。
原来是盛伯催他们去吃午饭。
用完午饭,庞贝博士也赶到,他对宫应弦恢复效果表示惊奇,连连赞叹,他原本预测跟六岁时候相比,这次至少也需要两个月,却没想到八天时间,仅仅八天时间,宫应弦就已经从自闭状态里脱离,虽然思维和语言较之正常时候还有些迟缓,但这种症状很快就会消失。
这实在令人惊喜。
“如果早点想起来就好,知道老队长是救人,可这个认知远远比不上记忆中场景有冲击力,如果早点想起来,就会记得当时是多凶险,他是从死神手里把抢下来,他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干别,也就不会……”宫应弦懊悔地说,“对不起,不该怀疑他。”
任燚温言道:“你是警察,这是你职责,所有真相,都是从不断怀疑里产生。”
宫应弦调整下呼吸:“你看养老院监控吗?那个拍摄到疑似紫焰男人。”
“看到,有没有什新证据。”
“有,而且是非常有利证据,完全
庞贝博士还会留下来观察段时间,但见他面上轻松笑意,任燚等人都放心——
宫应弦恢复过来后,片刻也不得闲,先是跟邱言通个多小时电话,然后抱着笔记本在屋里闷下午,说是这次经历,让他想起些当年细节,他要把这八天里错过工作进展都补上。
任燚理解宫应弦,现在没有什比这个戕害太多无辜之人案子分量更重,而现在是真相呼之欲出关键时刻。
夜深,任燚把盛伯刚熬好田七炖鸡汤送去书房。
宫应弦手支着额头,手捏着笔,在纸上若有若无地写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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