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看着郑培,目光有些空洞,“不知道从何说起。”
“邱队长是怎死。”
“……”任燚没想到郑培上来就捅他最狠刀,他顿时不知所措起来,面上浮现痛苦与悔恨。
郑培冷道:“很内疚吧,很自责吧?你心里明白,如果不是你包庇、协助宫应弦,邱队长应该还活着。”
任燚身体开始颤抖,愧疚像刀子样在他心上来回地割。
任燚沉声道:“有他……消息吗。”
“这话正是想问你。”郑培冷道,“你帮助他躲避警方搜捕,帮助他交换人质,最终帮助他再次逃跑,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去找紫焰。”任燚喃喃道。
“说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什事。”
任燚用浮肿眼睛看郑培眼,又看看脸忧心曲扬波,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可以躲时,躲不辈子,早晚他需要坦白,不是像自己,就是向警察。
渐弱化,最终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只剩下宫应弦眼睛。
那双眼睛,有过傲慢、羞涩、深情,也有过狠戾、阴冷、疯狂,宫应弦是多面,他以为自己爱这个人所有面,如今才发现,那个会毫不犹豫开枪杀人、会利落地挥动匕首割喉人,其实已经超出他对所爱之人认知范围,最终成他无法承受梦魇。
“对不起。”
这是宫应弦对自己说最后句话。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刺耳三个字。
他哑声说:“给杯水。”
曲扬波倒来杯水,喂任燚喝下去后,主动离开病房。
屋里只剩下郑培和任燚俩人后,郑培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任燚——哪怕椅子就在旁,郑培也没有坐打算,而是用身高给任燚无形地施压:“说吧,如果你现在还不张嘴,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
“你想知道什。”任燚知道自己现在依然不会对郑培知无不言,但这回不是为宫应弦,而是他也担心郑培别有图谋,在不知道什该说什不该说时候,至少把底牌藏起来。
“全部。”郑培加重语气,“你知道全部。”
原来痛苦和恐惧到无法面对时,人真只想逃避。任燚就“逃”进自己躯壳,龟缩起来,并切断与外界联络。
到第二天,郑培终于失去耐性,拎着任燚衣领朝他大吼,试图将他“唤醒”。
曲扬波冲上去,要不是旁边有人劝阻,他差点就要和郑培打起来。
任燚保护壳被晃出条裂缝,他终于直视郑培,用那双茫然又浑浊眼睛,无比疲倦地说:“你想问什。”
郑培整整衣服,怒道:“还以为你能装傻到什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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