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任燚内心,跟宫应弦样百转千肠。想到宫应弦受伤,是为救他,便又感动又内疚,他低估自己在宫应弦心中份量,他总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用情更多、付出更多、包容更多人,没想到宫应弦也可以为救他而奋不顾身,他知道,哪怕宫应弦辈子都不会回应他那份不同寻常喜欢,这个人也永远都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人。
宫应弦闭上眼睛,心湖平静无波,任燚怀抱让他觉得,他处于这个世界上最危险地方,也处于这个世界上最安
任燚柔声说:“你趴身上吧。”
宫应弦犹豫地看着任燚。
“这里是墙根,稍微平些,而且能躺着。”任燚朝他伸出手,“来,趴身上。”
宫应弦凑过去,缓缓地趴在任燚身上,但却还紧绷着。
任燚轻抚着他头发:“放松。”
燚吸吸鼻子,他拿出小瓶双氧水,含糊地说:“要给你清洗下,有点……疼。”
“不怕疼。”宫应弦声音十分平静。
任燚咬紧嘴里小手电,将双氧水倒在宫应弦伤口上,鲜血混合着泥污,顺着那坚实宽厚背淌下来。
宫应弦绷直身体,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倒完双氧水,任燚又打开碘伏,他犹豫道:“这个真疼。”
宫应弦这才慢慢放松身体,将全部重量压在任燚身上,终于稍微舒服些。
任燚胸口被压,他只觉更加气短,但他什也没说。
宫应弦将脸埋在任燚肩颈。
俩人从未如此亲密地拥抱过,哪怕是在这随时可能送命废墟之下,对方体温却给彼此莫大安慰。
说来奇怪,他从小就洁癖——在家里出事之前就是,这样脏兮兮环境,这样脏兮兮两个人,原本应该让他极度不适,可他却丝毫没有异样感觉。他从前以为,他是在忍耐任燚,或者习惯任燚,如今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个人,他怎都不嫌脏。
“来吧。”
由于是便携急救包,碘伏是装在次性软塑料管里,量不多,他打开之后,小心翼翼地均匀撒在那道伤口上。
宫应弦身体抖,喉咙里发出声闷哼。任燚心疼极,在他心里,宫应弦又干净又精致,甚至有时候“娇滴滴”,他不愿意看到这个人有丁点狼狈和痛苦,他恨不能统统代而受之。
好不容易消毒完,任燚给他撒上些止血粉,盖上片纱布,以眼下条件,只能这样简单处理。
宫应弦轻轻吁出口气,翻过身来。他背部受伤,不能躺着,空间也不够他坐起来,只能趴着,可他身下尽是凹凸不平瓦砾,可以想象有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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