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灼之痛,是人间极刑,元南聿自己便受过,只是额上小小块,已够他做上几年噩梦,他不敢去想,燕思空都受怎样苦,他哭道:“是……把你留在敌营。”
“不是你错。”燕思空口吻坚定,“去烧陈霂粮仓,不是为救你,因那时你已经安全,早日结那场仗,就少点伤亡,亦不想看到大晟将士自相残杀,聿儿,那是决定,与你无关。”
元南聿摇着头,心里难受极:“这些日子,你都是怎过,可有良医为你医治?可有良药缓你疼痛?”
“都熬过去。”燕思空安抚道,“佘准从药谷配最
燕思空轻描淡写道:“这些年流离转徙,又劳心劳神,身体自然不能与年富力强时相比。”
“不对。”元南聿断然道,“二哥,你别忘师父是药谷阙氏,你瞒做什?”
燕思空盯着元南聿固执眉眼,无奈道:“放那场火……岂能全身而退。”
元南聿突然就掀开燕思空松垮垮衣襟,燕思空僵僵,但并未阻止。
看到燕思空背上那大片烧伤痕迹,元南聿脸色瞬变,他张张嘴,颤声道:“……还有哪里。”
下人将炭火生好,床褥铺好,已有二十年不曾住过人屋内,终于有人间温暖。
元南聿率先上床,他环视窗幔,又用手摸摸褥子,感慨道:“从前觉得这榻大得很,咱们还时常在上面打打闹闹,如今也不过是能伸开腿。”
燕思空走过来,他穿着身素白里衣,肩骨薄削,胸前衣料有几分空荡,头青丝如墨云般垂坠,遮得脸颊不过窄窄方。
元南聿皱起眉:“二哥,你怎瘦成这样?”
冬日衣物臃肿,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燕思空小声道:“腿上,手上,都有些。”
元南聿手颤抖着触碰那狰狞伤疤,双目赤红片。
燕思空淡笑道:“也是巧,衣服都能遮住,所以不碍事,你伤,还在脸上,岂不更……”
元南聿把搂住燕思空肩膀,只觉心痛如绞。
燕思空心里酸,他拍拍元南聿手:“没事,早已经不痛。”
燕思空坐到床边,不甚在意道:“原本也不胖。”
“不,你从前健硕多。”元南聿握住燕思空肩膀,只觉抓把骨头,“你如今太瘦,可有好好吃饭?”
燕思空笑道:“自然有,你整日操练,动多吃也多,又不能跟你比。”
元南聿还是不太相信,便把扣住燕思空手腕,探他脉象,他想抽回手,却是不能。
元南聿眉心拧起来:“你脉象太虚,从前不是这样……”他口气急躁,“你是不是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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