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离开文渊阁时候,但见屋外烈日高照,依旧冷得身体直抖。
封剑平不想卷入党争,就是因为他兵权太过惹眼,需处处低调,方能自保,可形势洪流直在裹夹着所有人往前走,正如颜子廉所说,封剑平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
燕思空亦不希望封家参与党争,因为
?”
颜子廉语重心长道:“思空,是国之相,断事岂能凭个人喜恶?封将军手握重兵,却味想着明哲保身,多年来阉党祸乱朝纲,鱼肉百姓,他不闻不问,当然,从前瓦剌势大,他远在大同,即便有心也是无力,可现如今瓦剌已破,封将军焉能对此坐视不理?”
燕思空心想,他果然猜对,颜子廉想要,是封剑平为自己所用!他沉声道:“学生以为,靖远王并非坐视不理,正如老师所说,他是有心无力,好比此次太子含冤下狱,虽是学生去求世子,但若无靖远王暗中授意,世子也不可能应承,封家定是要辅佐太子。”
“暗中授意?”颜子廉缓缓道,“暗中授意,如何能让群众知晓,太子有大同三十万兵助力?文宥迟虽然暂退,但谢忠仁仍在朝野,文贵妃也仍然受宠,那储君之位,就仍是镜花水月,随时可能破灭,太子势薄,怕长此以往,更多人要倒戈向阉党。”
燕思空倒吸口气凉气,低声道:“老师说……在理。”上次他与颜子廉密谈,已听出颜子廉对于封剑平明哲保身不满,只是从前无可奈何,如今颜子廉抓住京察机会,他身为内阁首辅,是唯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人,但他也给出自己条件——要封剑平站在士族派。
燕思空从未敢低估过自己这位老师,四十年前,颜子廉亦是金科状元,凭着鹰般地敏锐和过人手腕,路披荆斩棘,杀入内阁,挤走排在前面所有阁臣,稳坐首辅之位达十余年之久,与阉党斗得风生水起,同时又将国家操持得可圈可点,可他在颜子廉面前装好几年,百密总有疏,被颜子廉看出他对封野和封家态度。
颜子廉利用这点,玩儿极其犀利招,他回想起京察至今种种,甚至无法判断,颜子廉是从何时开始计划用京察逼迫封剑平站队,姜还是老得辣,他只觉背脊发寒。
颜子廉睨燕思空眼,见他脸色苍白,便放柔口吻:“思空,为师老,不知大限何时来临,或死或退,都不能将阉党留下来继续腐蚀大晟江山,只想为国除害,让太子稳坐储位,兹事体大,非封将军相助不能成啊。”
燕思空暗暗咬咬牙:“学生明白,学生会如实转达。”
颜子廉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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