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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燕
颜子廉不置可否,道:“再与廷尉大人商量商量吧,你明日入宫,先去安抚太子。”
“学生明白。”
回去路上,燕思空感到愈发沉重。
他知道颜子廉不至于去谋害惠妃,但那日他探视惠妃,见她精神已经极度恐慌,多年来在宫中受到欺凌和压抑更是让她绝望不已,若再加重刑讯,加之得知陈霂已经被放,而自己正在拖累儿子,恐怕会自断。
颜子廉看出来,孟铎看出来,如今连他也明白,可他们既不会告诉陈霂,也不会阻止,她条命能换来储君之位,也算死得其所。
到更多证据。”
“此人来自西北,可能是大同代,若陛下给足时间,孟大人早就去查,但时限就快到,根本来不及。”颜子廉摸着胡子,“如今是陛下想定娘娘罪,谁敢翻供。”
燕思空眯起眼睛:“那恐怕只能使那下下之策,把刺客杀。”
“若杀刺客,确实死无对证,但定会被谢忠仁反咬杀人灭口,到时究竟又会掀起怎样风雨,尚未可知。”
“不杀他,娘娘也难以脱身,杀他,也许还有线出路。”
只是他胸中有沉闷之气郁结,堵得他寝食难安。
陈霂年纪,跟他当初眼看着元卯被冤杀时差不多,胸有大志却难酬少年时,早早就要面对人生残酷,却别无选择。
那日惠妃狼狈惶恐,却在提到陈霂时又坚定不已,她眼神让他想起自己两个娘,她们都已在自己记忆中模糊面目,但给予他关怀却让他毕生不敢忘,女子虽弱,为母则强,惠妃生悲苦,怕是没有福气看着儿子君临天下,真是个可怜人。
燕思空闭上眼睛,长吁口气,他心中对陈霂有所愧疚,但他告诉自己,这不能改变什。
当个人太弱时候,便什也保护不,惟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至高无上强大。
颜子廉抚须思索着,突然感慨句:“现在该死不是他啊。”
燕思空心中暗惊,这话若旁人听来,像是在咒骂构陷惠妃之人,可他何等聪明,下子就听出颜子廉话中之话。
确,现在该死不是那个刺客,那刺客早晚要被剐,可现在杀他,是下下之策,没有对策之对策,而有个人死,却能令陈霂真正度过此次危机——那就是惠妃。
惠妃若死,便可以说是以死证清白,昭武帝也不好再追究,且于情于理,不能在这个当口言废立太子,否则必遭天下人诟病。
但燕思空自然要装傻,相信颜子廉也不会希望他听出那话中之话,他只是恶狠狠地说:“对,那阉贼作恶多端,老天无眼,竟还不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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