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派眉开眼笑,即使雷米尔把整块都喂给她,她还是吃得又慢又小心。
神父吃得又慢又小心,他烫得嘶嘶抽气,依旧舍不得停下,湛蓝眼睛眨呀眨,像只鼻头湿漉漉眼睛也湿漉漉狗崽子。他不在工作时间,头发没梳得丝不苟,碎发散落在眉毛附近,让他看起来很年轻。
或许他本来就很年轻,只是平时太过稳重,看不出年轻人样子。如果有什人适合表演生而知之神迹,大概就会是这幅样子,雷米尔怀疑他八岁到八十岁都会这副圣职者典型模样,但这件事,反而让他不那“神父”举动显得更加孩子气。当他满怀感激地吃下非常普通东西,或者站在厨房里碍手碍脚,伸着脖子歪着头往锅里看,雷米尔心中会泛起阵柔软涟漪。
前军官想把他扔进什温暖安全地方,用热乎乎东西填满他碗,把他喂得饱饱。雷米尔想到妹妹,于是升起保护欲,或者雷米尔升起保护欲,然后想起妹妹。但事实上,神父这样人显然不需要雷米尔保护。没有人需要雷米尔保护,他保护不任何人,甚至不能保护他自己。
雷米尔能好好坐在桌子对面,乃至他还能呼吸这件事,全部仰仗神父……怜悯?兴趣?雷米尔不知道。神父突兀地转变态度,开始对他摆出对待其他人笑脸,将雷米尔从浴室放进客厅,当然也可以因为什雷米尔不明白理由再转变次。雷米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宽宏大量原因,于是也无法避免他收回恩典未来。
雷米尔积蓄和家都在恶魔肆虐下灰飞烟灭,他军牌遗落在战场上,他名字记载在阵亡将士名单上,大概会被葬入士兵公墓,既然他所有亲友都已经先步死去。雷米尔住在神父房间里,吃他提供食物,穿他买来衣服,抽他烟,用他电,偶尔雷米尔会计算自己欠神父多少钱,能怎还。
没有人会雇佣个恶魔,偷窃不会被允许,神父有张做家务时间表,他自己就能做得井井有条,雷米尔不会做得更好。如果将雷米尔视作厨师,他工资大概能抵消伙食费,顶多再抵消沙发上借宿费用,天换天,之前欠永远还不清。而雷米尔欠下还不止这有形债务,比如说,当神父半夜起床把他从噩梦中拉出来,打开灯,让那些尖叫不休梦魇缩回灯光之外,雷米尔知道自己又欠他次。
雷米尔想知道偿还之日何日来临,有时候他会在心里跟自己讨价还价,想着自己能付出什。只手,可以,希望别是惯用手,或者希望惯用手能抵更多。条腿,可以,反正他现在活动范围也不大。两只手或两条腿?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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