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蓉坐在床上,她把书搁在旁桌上:“小羽毛,妈妈错。”宴禹浑身僵硬,他急促地吸着空气,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他不敢靠近陈蓉,不敢看清楚陈蓉样子,不然他怕自己接下来话会说不出来。他说不会原谅你,这就是你报应。
说完他就反手拉开门出去,紧接着,他便在门口缓缓蹲下,颤抖地拿出烟盒,却没拿稳。警官大概知道他身份,体谅地拍拍他肩,没有赶他离开。宴禹烟盒掉落在地,烟根根全撒出来,宴禹盯那些烟,久久没反应。等起来时,腿全是麻。刚走出步,就将面前烟盒给踩裂,宴禹脚步停。他想,陈蓉活不久。原来真有报应。陈蓉故意让他报警吧,为什,为赎罪吗。
无论多想离开这里,他也迈不动脚。她要死,随时都要死。人死,就什都没有。宴禹心空荡荡,那是种从头麻到脚悲意。他捡起地上东西,回头,他与警官说抱歉,他还想再进去说些事。重新推开房门时候,他发现陈蓉吃力地扶着柜子,像是想要追出来,却因为身体原因,佝偻着蹲在地上喘气。她没有穿鞋,脚背上血管清晰交错。头发乱,那秃掉地方非常清晰地袒露着。
她垂着头,凸起脊梁骨嶙峋地宛如把锋利刀,直直插入宴禹眼里,几乎让他不敢再看。宴禹没有表情地走过去,他伸手把陈蓉抱起来。怀里女人身体很轻,把骨头全是硬。陈蓉直看着他,视线错也不错。将人放在床上,宴禹出门打来热水。
全程无话,他将布洗净,将陈蓉脚上脏污点点擦拭干净。他没有忘记那曾经抱过他体温,生病时那焦灼落在额上泪,背他去医院背脊,临睡前晚安曲。他恨她,也爱她。将女人脚搁进被中,他开口问陈蓉:“你还有多久。”陈蓉缓缓地喘着气,她笑着说没多久,发现时候癌细胞早已扩散到全身。
陈蓉说宴禹以后都来也没关系,她就想看看他,她好久都没这样近看过他。宴禹直安安静静地,偶尔点头。直到床上人倦,宴禹看着这个人,觉得恍然,他和她都变面目全非,也许没多久,这人就成把黄土。明明是他噩梦,却就像有什东西,点点松开又消失,不再捆得他喘不过气却又难受。好半天他才起身出门,熄灯。他回到闻延车边,闻延也没有多话,只等人坐好,启程回家。
路上宴禹说自己看到陈蓉这样,觉得难受又解脱。他不想见陈蓉,又怕真连最后面也见不到。连提起这个名字,他心里都很难说出是个什滋味。像是烂很久伤,碰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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