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同床共枕数月,不敢同她真做夫妻,是要给她留后路,也是怕她有孩子,逼得不得不在这时候、在北京结婚。同她父亲相交颇深,如何能让他女儿在仇人面前下跪行礼,叫句父亲,叫句大伯?可若迟迟不结婚,以她爱心情,会如何想?她会认为对她虚情假意,日日猜忌,逃不过含恨分离下场;可若是真相大白,是让她去杀父亲,还是让父亲杀她?亦或是,帮她杀父亲?父子关系不存在公平,父亲能要命,却不能对他下手。”
谭庆项开始就是对,把她送去加利福尼亚是最好决定,可他没有;在船上,他情动之初,能听谭庆项句劝,没有那封告饶信,事情也好收场,他也没有。
下船前,他设想带沈奚去天津结婚,让她和傅家分隔两地,他有生意在,又是民国初建,片好前景。那时他意气风发,以为民国初立,未来坦途,他手握资本,没什能难倒他,以为他在英国检查结果不错,病情并不太严重,好好调养即可,他还有长相厮守、保住秘密资本。所以他对她说:以后跟着三哥。
下船,情况急转直下,被锁在那个院子里,他又希望沈奚会留在上海,像过去几次样,选择抛弃他,沈奚却排除万难寻来。
那天她眉毛上浮着霜雪,在他面前哭着,紧张地脱掉湿冷衣服,直到光着脚踩在衣裙上,望着他。傅侗文就知道,他是定要娶她,也始终在为此斡旋……
话,不信她会走。倘若因为你两个吵架,谁都无法低头,来做和事佬。”
“实话?”傅侗文好似在笑,笑得却是自己
“你和辜小姐已经达成共识,不再结婚实话。”
他摇头:“这只是对有利实话。那对不利实话呢?说是父亲和大哥让沈家灭门?这个就不要说吗?难道只挑对有利面,忘记对不利面?那又算什真实话?”
这倒问住谭庆项,他每每见两人要好,就会怕沈奚知道这件事:“……你若告诉她实情呢?她是个讲道理人,纵然时想不开,多给她点时间,总会明白。”
傅侗文把香烟揿灭在烟灰盘里:“这两个月,身体大不如前。假若
傅侗文自嘲地笑笑,咬着半截香烟,从自己腰后拿出手枪,放到牌桌上。
这是要做什?谭庆项愣愣。
他两指捏住香烟,从唇上取下:“如果沈奚知道真相,你以为她只会痛苦不堪、辗转难眠?她是要报仇人。不怕她迁怒,是怕她想报家仇,却横亘在其中。”
他勉力呼吸着。
胸口发闷,阵阵刺痛,可还是口口吸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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