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帘子外哐地声,来人迈入门槛。
“人给站住,”傅侗文低声笑斥,“你嫂子在屋里,硬闯进来像什话?”
脚步声立刻止。果然还是他解小五爷,要没那句话,人已经闯进来。
傅侗文从枕边上把帕子拿,塞到她手里,低声说:“擦下。”
还好意思说出来。她踢他跪在床上膝盖,换来他笑。她用帕子拭拭上半身,低头穿好衣裳。再抬眼见他还低着头看着自己,无声地推搡他把。她把帕子塞回枕头下边,连鞋袜也都穿好,黑貂皮覆到凌乱被子上,顺手抄茶壶。
他笑,低俯到她脸边说:“你这样低着头,倒像大姑娘被人绑上轿,头回上三哥床。”
“……你倒不头疼。”她嘟囔。再厚脸皮,也能被他磨到薄。
“头疼也误不这个。”他又笑。
厚重棉门帘外是无人走道,静悄悄,糊纸窗子上是灯影摇曳,也无声响。
窗外呼呼北风正急着,倒是响动大。催着,赶着,卷着北京城尘土。单听风声,都能想象出傅家大门外那条大路上黄土飞扬,呛着鼻、糊眼。
有不让你看道理,好,不看。”
他越笑,她越不信。
沈奚避让开他,翻得更快。
终于翻到七十二回,记着他方才指地方,细细看下去,正是孙行者偷看蜘蛛精洗澡:“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玉体浑如雪……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中间段情,露出风流穴……”
天。好好斩妖除魔八十难,把个妖精洗澡写这细致干什?
这才掀开布帘子,迈出去。
屋里光照到房门外头。
背脊挺直、军装加身男孩子
屋子宽敞,没床帐挡着,四周空落落尽是台灯光,像在火车站上头,总像有人监看着他们。他手在她身上,像怎放都不得劲,隔着衣裳是这样,将手探进去也是这样。
是胸上雪,从君咬……
沈奚双肩都泛着红,从上往下看他半张脸和眼,他脸埋在她身前,呵出热气将那金色边框眼镜都蒙上层薄水雾……
院子里有人在笑,脚步声快。
这样步子是军靴才能踩踏出来,傅侗文猜到来客是哪个,将头抬起来,隔着满是水雾眼镜片望眼落地钟,十点五十。
傅侗文调笑目光,弄得她是合上书也不是,丢掉书也不是,只好装腔作势地手指继续滑下去,佯装还在找寻。
他笑着坐起,凑到她肩上:“信?”
她合上书,“嗯”声,被那密密地三列小字弄得心虚,胡乱应对。
傅侗文轻轻拉她身子过去。
陌生房间,陌生床,她人也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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