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万安探身去,大喊着,要丢袁大头,莫要砸伤谁。
台下亲眷和戏子们都惊喜着,互相推搡着,将场子让出来,纷纷仰头看向二楼。
傅侗文抓把袁大头,尽数洒到楼下,大把银币,在月光和灯光里,闪着炫目光,冰雹似地砸到戏台上。
时噼啪作响,像有人点串炮仗,过年般热闹。
后来越发不对劲,沈奚说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她便要说卢浮宫,沈奚说她学医,她非要说欧洲才是心脏学发源地,像是非要和沈奚比出个上下高低来。沈奚本就不是个喜好争辩人,每每都偃旗息鼓,任由她赢。
今日是傅侗文是得特赦,才能离开院子。
与世隔绝百多天,傅家形势、外头时局都还没摸清楚,最好做法是收声,不和这个“贵客”争论。这点道理,沈奚还是明白。
时输赢无用,嘴上赢也无用,能让傅侗文摆脱禁锢,才好展开拳脚做事。
她低眉顺眼地喝茶,如此宽慰自己。
后把火。
为何辜幼薇又要回来?
傅侗文明白是为自己,可又怕真是为自己。
台下爆出喝彩。
傅侗文搁下茶盏。
底下人大笑着,又喊着讨赏。
这回六小姐也放开,带领帮姐妹,学着傅侗文,把把抓银元撒下去。楼喝彩不断,二楼小姐和小少爷们也笑声不停。
几个姨娘和夫人见孩子玩得尽兴,自然高兴。
“还是三弟会耍派头,明日传出去,父亲面上又要添光。”傅二
余光里,她看到傅侗文在瞥自己。
戏收场,高楼下人欢闹着,起哄让二楼人扔钱下去。
镍币和铜币丢完,六小姐缠着傅侗文,央求他给钱。傅侗文笑而不应,对候在旁万安打个眼色。万安跑下去,很快,端个红木托盘上来,揭开红布,上头袁大头堆成小山头。几个小姐惊得轻轻吸气。
“真是胡闹,”老夫人笑着埋怨,“这样赏银扔下去,砸到人可不得。”
“父亲过寿,总要讨个彩头。万安,去喊人避开。”
“你爱看这些吗?从小就不喜欢。”辜幼薇手肘撑着椅背,以种亲昵姿态挨着傅侗文肩,和沈奚聊起来。
台上是男人害相思病,久病难起,女人泪湿面上胭脂,嫁作他人妇。
台下这里,倒是另番天地。
沈奚和辜幼薇从纽约地铁聊到欧洲和美国建筑,再到黑人和白人在哪几个州不能通婚法律,起先是两人在说,后来二楼小辈们都被吸引。活络点小辈直接过来听,长辈也是无心听戏,把注意力都投在她们身上。
起先,是正常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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