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大总统手握重兵,谁又能奈他何?
沈奚听着,猜想,自己父兄当年是否也是如此,才落得最后下场。
这些人聚在处,常彻夜畅谈。
此时沈奚已经选读外科,除给傅侗文写信时间,不舍昼夜苦读,从不参与他们谈话。相熟留学生里,也有位男同学和她同专业,叫陈蔺观,倒是和她很投脾气,两人平素不太说闲话,但凡开口,就是课业。
两人你跑追,学到入魔,上课做不完、画不完老师提供模型,下课补上。不满足于解剖课、实践
陆参谋官接过信封,手都冷。
上回楼里往来恩客无数,傅侗文是如何晓得,在那夜他曾出现过?这念间,陆参谋官已经明白,日后傅家人,万万碰不得。
人走干净,傅侗文无端记起美国信和包裹,他找到把军用匕首,割开包裹,拿出来厚厚摞报纸和报告,又将身上马甲解开,松口气。
还没来得及仔细翻看,仆从又抱着摞书信进来,放到书桌上。
最上头那封,恰好是美国来。
着立领衬衫,马甲敞着,偏过头去和身边人低语。那天他只见着傅侗文侧脸,透着种消沉风流。都说他待风尘女子也是彬彬有礼,在桩桩香艳传闻中,虽是负心郎,薄情却又不寡义,但凡女子提到他,尽是好话,竟无半句恶语。
当然,那是风月场上三爷,不是这里。
谁都晓得,三爷为人处世,绝非君子。
从见到傅三爷那眼,陆参谋官打腹稿全都作废,反倒和二爷谈起民生。
和和气气,仿佛老友重逢。
第二年课业结束,公寓热闹不少。
又有批新留学生被送到这里,大家也会说起国内形势,会讲到宋先生遇刺。
“宋先生家境贫寒,可当袁世凯派人送给他本空白支票,保证永不退票,却被他拒绝。先生之志,在家国!辈当效仿之!”
“对!如先生所说,‘死无惧,志不可夺’!”
有泫然泪下者,也有义愤填膺者。
傅侗文始终冷眼听着,声也不言语。
期间,医生进来,为他送药片和水,他吞药,撂下白瓷杯手势有些重。陆参谋官听得心里咯噔下,像得令,忙不迭推开椅子:“和二爷太投脾气,话密。时辰不早,也要去办公。”
傅侗文不答,算是默认。
陆参谋官不敢再耽搁,匆匆告辞。
傅侗文让仆从将人送走,将陆参谋官送到府门外,傅侗文身边始终伺候那位医生追出来,从怀里摸出个信封,递给这位参谋官:“三爷嘱咐,参谋官上月初八在八大胡同想是没玩痛快,这里有张支票,够参谋官在那儿住上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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