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却什都没说,慢慢挣脱他手,沉默地走出小门。
“那刚才你发什抖?”
“失望。”秋收低头倔犟地说,“本来以为,你是最厉害警察,没想到这没用!为什给看这些人?他们连凶手边都沾不上!已经说过,凶手是只恶鬼!刚才那几个人像恶鬼吗?只是群社会渣滓。”
“你肯定?”
“当然,那只恶鬼脸,记得清清楚楚!永远不会忘记。”
少年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看来并非幻觉。田跃进把怒火压下去:“如果真抓到凶手,你定会认出来吗?”
个家伙还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恶鬼是哪只?
少年身体晃得越发厉害,田跃进小心地在耳边问:“说出来吧,他们看不到你。”
“不是。”
“什?”
“哪怕只看秒钟,哪怕混在几千个人里,也能眼把他揪出来。”
少年眼睛仿佛变成冷酷鹰眼,搜索着黑色丛林里豺狼。
老田想起自己年少时也有双相同眼睛。他出生在抗美援朝第三年,六岁碰上“大跃进”,身为党员父亲给他改名为“跃进”。十八岁他通过政审入伍参军,第二年被派遣到抗美援越部队,在越南丛林血战三年。他亲手打死过六个美国大兵,俘虏过个美国飞行员,被B52弹片击中负过重伤,弹片至今留在肩膀深处,每逢阴雨天就会百般疼痛。
在越南立下等功,他转业回上海当警察。他办过案子不计其数,抓到罪犯可以装满个提篮桥监狱,其中至少有二十个杀人犯—十九个已被处以极刑,还有个持械拒捕,被他当场开枪击毙。
老田搂着少年靠在自己肩上,低沉地说:“会抓住他!”
“个都不是!”
秋收冷静地说出答案,转身退回到角落。
五张脸,三个嫌疑对象,个都不是?老田看着玻璃后面那张麻皮脸,想起数小时前荒野,微亮天色下布满露水,他满身泥泞地将这浑蛋制伏,现在肩关节还有些疼痛。
他抓住少年肩膀,将他重新拖到玻璃前面说:“再仔细看那个麻皮脸!”
“不是他!凶手脸上没有痘疤!长相也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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