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翠暗暗地对自己说,她用最后点力气,端起手电筒,颤抖着向黑暗地底走去。
在条宽阔地道中,叶萧发现条煤气管道。他打着手电筒,仔细地查看这条地道,觉得这里很像是三四十年
细小声音从她脚背上传来,给她种痒痒感觉,似乎有无数条虫子在皮肤上爬。她小心地深呼吸着,竭力克制自己剧烈心跳,不让自己恐惧声音喊出来。
终于,她听清楚脚下发出声音:“吱……吱……吱……”
——水老鼠叫声。
她立刻跳起来,那几只占据她脚面老鼠便飞快地窜走,边跑边发出尖细叫声。它们是这座城市地下和黑夜主人,丢失肉体,只剩下灵魂,在下水管道中浩浩荡荡地行进着。它们是标准夜行动物,而这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池翠不停地跺着脚,仿佛那些水老鼠已在她脚上做窝。跳很久以后,她才渐渐地平息下来,大口地喘着气,然后轻轻地抽泣起来。
她和苏醒走散。
那是在几十分钟以前事。她和苏醒手拉着手,行走在黑暗地道中,那里充满岔路,道路弯弯曲曲,似乎处处都是迷宫和陷阱。突然,不知道从什地方弥漫开团白色雾气,很快就把他们笼罩起来。那团雾气很浓也很热,可能是从埋在地下城市供热系统中漏出来,手电筒光束立刻就被地下白雾吸收。他们什也看不见,只能快步往前走要冲出去,苏醒跑得快,而池翠跑得慢,就这样他们就分开。她像无头苍蝇样跑很远,当那团白雾散尽时候,身边早已没有苏醒踪影。幸好她直抓着手电筒,电光划过黑暗地道,看起来就像是坟墓。她已经完全迷路,根本就不知道刚才自己所在位置,她绝望地大喊着苏醒,却没有丝毫反应。池翠只有茫然地向回走去,但她明白自己可能会越走越远,可她已别无选择。她又冷又饿,如果不这走下去,她怕自己会躺在地上睡着。
从小池翠就怕黑,小时候每个夜晚,她都会按照父亲警告关好门窗睡觉,似乎那传说中鬼孩子随时随地会闯进来找她。有小弥以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尤其是当她对小弥是否是人类而产生怀疑时候。有时候,当她抱着小弥睡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正抱着个复生鬼魂。现在,她正在黑暗地底寻找小弥,无论他是否鬼魂儿子,她都必须要找到他。
忽然,她又想到苏醒。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定也非常着急,在到处找自己。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在黑暗中玩着捉迷藏小孩,谁都抓不到谁。
必须要找到小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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