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还是看身后江面,抑或那艘消失黑色游艇。
风,吹乱她长发。她伸出右手,五根手指,纤长白嫩,天生适合钢琴,象牙梳齿般,捋过额前发丝。
然而,她左手,始终隐藏在袖管深处……
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下秒,手腕、双耳、舌尖都莫名地刺痛。
吃货们,小心舌尖。
6
“话痨”被烧成灰烬次日,恰逢周日,头七。
清晨,六点。来到黄浦江岸,游艇码头。天蒙蒙亮,晓风,残月。
独无二黑色游艇消失,听说是被杜俊债主拍卖。
空荡荡码头上,只有若干流浪猫在觅食。附近常有人捕捉野猫煮吃,或者送入街头大排档变成烤串,伪装成羊肉或牛肉……
翼取出个玻璃瓶,泡满酒精之类液体,还有枚舌尖。
他说,杜俊在完成切舌手术之后,向医生要回自己舌头,用酒精泡在玻璃瓶中。
忽然,想起前清老太监们,用石灰罐珍藏自己命根子,辈子。
根据杜俊遗嘱,这枚舌尖将作为最后礼物送给。
操,怎不送艘游艇呢?
打开手里玻璃瓶,将浸泡在酒精中舌尖,倾倒在码头木质地板上。
几只饥饿猫,循着气味奔来,围绕几圈嗅嗅,就将“话痨”舌尖分而食之。它们在角落里打作团,地上只剩摊酒精痕迹,依稀还有某个人气味。
想,这是他和它最好归宿。
痴痴看着江上风景,当转头离去之时,发现身后站着个年轻女子。
白风衣,黑长发,如雪容颜,很想问她要个微信或QQ号。
话虽如此,还是接过这瓶遗赠,看着玻璃瓶内壁之中,被酒精泡得胀大舌尖,充满癌细胞发黑肉质,居然依旧有些眼熟。
半小时后,目送大师兄杜俊被塞入火化炉。
天下没有不散宴席。
但是,对来说,至为遗憾是——再没有人以装死来欺骗。
把“话痨”舌尖捧在手心,这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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