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直跑进去,
大喊“在这儿,
在这儿呀!”
他没说,但是显然不喜欢。他过去有声有色,不是那空虚,在等着她来。
九莉对这话有点轻微反感,因为她弟弟天生是个混饭吃人,至少开始时候没人拉他把怎行?
他小时候有次病重,是楚娣连日熬夜,隔两个钟头数几滴药水给他吃。九莉也是听她自己说。但是她这些年来硬起心肠自卫惯,不然就都靠上来。
九莉给之雍信上说,她梦见告诉她老女佣关于他,同时看见他在大太阳里微笑脸,不知道为什是深红色脸,刻满约有寸见方卐字浮雕,有两三分深,阴影明晰。她觉得奇怪,怎直没注意到,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想着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点疼。
他信上说不知道为什刻着卐字。其实她有点知道是充军刺字,卐字代表轴心国。
她写首诗:
去找妓女话。并不是她侮辱人,反正他们现在仍旧是夫妇。她知道之雍,没有极大笔赡养费,他也决不肯让绯雯走。
她不觉得他有什对不起绯雯。那美,又刚过二十岁,还怕没有出路?
她不妒忌过去人,或是将要成为过去。
在同封信里她又说:“还是担心们将来怎办。”
他回信说:“……至于们婚姻,确是麻烦。但是不愉快事都让来承担好。昨天夜里她起来到餐室里开橱倒酒喝。去抢下来,她忽然怪笑起来,又说:‘父亲哪!’”
他过去里没有,
寂寂流年,
深深庭院,
空房里晒着太阳,
已经是古代太阳。
九莉看也悚然,从来没去问那句话意义。想必总是从十五岁起,他在她心目中代替她亡父,所以现在要向父亲诉说。
“现在都知道盛九莉是邵之雍人,”他信上说。
九林想必也听见点风声,来趟,诧异得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但是看她们这里切照常,也看下出汁来。
他自从那年五爸爸去说项,结果送他进家大学附中,读两年升入大学,念两年不想念下去,想找事。没有兴趣九莉也不赞成念下去,但是也无法帮他找事,更不愿意向之雍开口。
“个人要靠人帮总不行,”楚娣当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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