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再拖下去,“瓦罐不离井上破,”迟早图书馆中弹,再不然就是上班下班路上中弹片。
希望投降?希望日本兵打进来?
这又不是们战争。犯得着为英殖民地送命?
当然这是遁词。是跟日本打都是们战争。
国家主义是二十世纪个普遍宗教。她不信教。
她知道防空员是要救火,在炸毁房屋里戳戳捣捣,也可能有没爆炸炸弹,被炸掉只手、条腿。“愿意,”她微笑着说。
但是他知道她不认识路,附近地区也不太熟,又言语不通,也就不提。
“咝润唔唔!”——又在轰炸。这声巨响比较远,声音像擂动只两头小些大铁桶,洪亮中带点嘶哑。
咝润嗯唔唔!这声近些。
昨天枪林弹雨中大难不死,今天照样若无其事炸死你。
长是个工科讲师,瘦小广东人,留英,也间接认识九莉母亲与三姑,曾经托他照应,因此指名要她来做他秘书,是个肥缺,在户内工作。
“你会不会打字?”他首先问,坐在打字机前面。
“不会。”
他皱皱眉,继续用只手打几份报告。
他交给她本练习簿,只闹钟,叫她每次飞机来时候记下时间。
国家主义不过是个过程。们从前在汉唐已经有过。
这话人家听着总是遮羞话。在国际间你三千年五千年文化也没用,非要能打,肯打,才看得起你。
但是没命还讲什?总要活着才这样那样。
她没想通,好在她最大本事是能够永远存为悬案。也需要到老才会触机顿悟。她相信只有那样信念才靠得住,因为是自己体验到,不是人云亦云。先搁在那里,乱
咝润唔唔!城中远远近近都有只大铁桶栽倒,半埋在地下。
咝润嗯嗯唔唔!这次近,地板都有震动,有碎玻璃落地声。
“机关枪有用,打得下来!”她偶然听见两个男生争论,说起图书馆屋顶平台上两只机关枪,才知道是这两挺机枪招蜂惹蝶把飞机引来,怪不得老在头上团团转。
“你下楼去好,这儿有听电话,”站长说。
她摇头笑笑,尽管她在楼上也不过看小说。现在站长自己记录轰炸时间。
她不懂为什,难道日本飞机这笨,下次还是这时候来,按时报到?
“时间记下来没有?”总是他问。
九莉笑道:“嗳呀,忘。”连忙看钟,估着已经过五分钟十分钟。
看图书馆小说,先还是压在练习簿下面看。
为不记录轰炸时间,站长有天终于正色问道:“你要不要出去工作?”眼睛背后带着点不怀好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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