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罗杰走到窗口,问道:“到底这是怎回事,巴克?请你直截当地对说,们这熟朋友,还用得着客气?”巴克对他眼睛里深深地看眼,仿佛是疑心他装傻。罗杰粗声道:“到底是怎回事?”巴克又咳嗽声,咬文嚼字道:“觉得你这次对于你自己情感管束得欠严些,对于你太太行动也管束得欠严些,以致将把柄落在与你不睦人手里……”罗杰从牙齿缝里迸出句话来道:“你告诉,巴克,到底是怎回事?”巴克道:“昨天晚上两点钟,你太太跑到男生宿舍里,看样子是……受点惊吓。她对他们讲得不多,但是……很够做他们胡思乱想资料。今天早上,她来看,叫出来替她做主。自然很为难,想出几句话把她打发走。想不到她不做,二不休,就去找毛立士。你知道毛立士为上次开除那两个学生事,很有点不高兴你。他明知她没有充分离婚理由,可是他口答应为她找律师,要把这件事闹大点。下午,你岳母带女儿四下里去拜访朋友,尤其是你同事们。现在差不多香港中等以上英国人家,全都知道这件事。”
罗杰听这些话,脸青,可是依旧做出很安闲样子,人靠在窗口上,两只大拇指插在袋里,露在外面手指轻轻地拍着大腿。听到末句,他仿佛是忍不住,失声笑起来道:“这件事?……还要问你,这件事……究竟是怎回事?犯法?”巴克躲躲闪闪答道:“在法律上……自然是……当然是没有法律问题……”罗杰笑尾声,有点像呜咽。他突然发现他是有口难分;就连对于最亲爱朋友,譬如巴克,他也没有法子解释那误会。至于其他人,香港中等以上英国社会,对于那些人,他有什话可说呢?那些人,男像只只白铁小闹钟,按着时候吃饭、喝茶、坐马桶、坐公事房,脑筋里除钟摆滴答之外什都没有……也许因为东方炎热气候影响,钟不大准,可是架钟还是架钟。女,成天结绒线,白茸茸毛脸也像拉毛绒线衫……他能够对这些人解释愫细家庭教育缺陷?罗杰自己喜欢做个普通人。现在,环境逼迫他,把他推到大众圈子外面去,他才感觉到圈子里面愚蠢——愚蠢残忍……圈子外面又何尝不可怕,小蓝牙齿,庞大黑影子在头顶上晃动,指指戳戳……许许多多冷酷思想像新织蛛丝网般飘黏在他脸上,他摇摇头,竭力把那网子摆脱。
他把只手放在巴克肩上,道:“真是抱歉,使你这样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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