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头皮,头雪白短头发桩子,很像蘸糖杨梅,窗子里反映进来紫色,却给他加上匝青莲色顶上圆光。切都是欢愉、合理化。罗杰愿意他母亲在这儿;她年纪太大,不然他也许会把她从英国接来,参加这婚礼。……音乐调子变,愫细来。他把身子略微侧侧,就可以看见她。用不着看;她脸庞和身段上每个微细雕镂线条,他都是熟悉——熟悉;同时又有点渺茫,仿佛她是他前生画张图——不,他想画而没画成张图。现在,他前生所做这个梦,向他缓缓走过来;裹着银白纱,云里雾里,向他走过来。走过玫瑰色窗子,她变玫瑰色;走过蓝色窗子,她变蓝色;走过金黄色窗,她和她头发燃烧起来。……随后就是婚礼中对答,主教宣讲,新郎新娘和全体证人到里面小房间里签字。走出来,宾客向他们抛撒米粒和红绿纸屑。去拍照时,他同愫细单独坐辆车;这时耳边没有教堂音乐与喧嚣人声,切都静下来,他又觉得不安起来。愫细隔着喜纱向他微笑着,像玻璃纸包扎着个贵重大洋娃娃,窝在堆鬈曲小白纸条里。他问道:“累?”愫细摇摇头,他凑近些,低声道:“如果你不累,希望你回答句话。”愫细笑道:“又来!你问过多少遍?”罗杰道:“是,这是最后次问你。现在已经太晚点,可是……还来得及。”愫细把两只手托住他脸,柔声道:“滑稽人!”罗杰道:“愫细,你为什喜欢?”愫细把两只食指顺着他眉毛慢慢抹过去,道:“因为你眉毛……这样。”又顺着他眼眶慢慢抹过去,道:“因为你眼睛……这样。”罗杰抓住她手吻下,然后去吻她嘴。过会,他又问道:“你喜欢到和结婚程度?意思是……你确实知道你喜欢到这个程度?”她重复句道:“滑稽人!”他们又吻。再过会,愫细发觉罗杰仍旧在那里眼睁睁望着她,若有所思,便笑着,撮尖嘴唇,向他眼睛里吹口气,罗杰只得闭上眼睛。两人重新吻起来。他们拍照片,然后到蜜秋儿住宅里去招待贺客,直闹到晚上,人方才渐渐散去;他们回到罗杰寓所时候,已近午夜。
罗杰因为是华南大学男生宿舍舍监,因此他住宅与宿舍距离极近,便于照应切。房屋后部与学生网球场相通,前门临着倾斜,窄窄汽车道;那条水泥路,两旁沿着铁阑干,迂回曲折地下山去。那时候,夜深,月光照得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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