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是借故和争吵,只是因为感情上先有个症结在那里,所以触即发。"
看-堂把两封信递给他,封是曼桢弟弟学校里寄来,大约是成绩报告单。还有封是他写给曼桢,他看见自己字迹便震震。信封上除邮戳之外还有个圆圈形酱油溃,想必看-堂曾经把菜碗放在上面。他把两封信拿在手里看看,便向看-堂微笑着点个头,说:"好,……想法子给他们转寄去。"就拿着走。
走出-堂,街灯已经亮。他把他写给曼桢那封信拿出来辨认下。是第二封信。第封她想必收到。其实第封信已经把话说尽说绝,第二封根本就是多余。他立刻把它撕成片片。
卖蘑菇豆腐干人远远吆喝着。那人又来。每天差不多这时候,他总到这带来叫卖,大街小巷都串遍,个瘦长身材老头子挽着个篮子,曼桢住-堂里,他每天定要到到。世钧听见那声音,就想起他在曼桢家里消磨过无数黄昏。"豆……干!五香蘑菇豆……干!"沉着而苍凉呼声,渐渐叫到这边来,叫得人心里发空。
于是他又想着,还可以到她姊姊家里去问问。她姊姊家他上回去过次,门牌号数也还记得。只是那地方很远,到那儿恐怕太晚。他就多走几步路,到附近家汽车行去叫辆汽车,赶到虹桥路,天色倒还没有黑透。下车揿铃,依旧在铁门上开个方洞,个仆人露出半边脸来,似乎还是上次那个人。世钧道:"要见你们太太。姓沉。叫沉世钧。"那人顿顿,方道:"太太恐怕出去,瞧瞧去。"说着,便把方洞关上。世钧也知道这是阔人家仆役应付来客种惯技,因为不确定主人见与不见,所以先说着活动话。可是他心里还是很着急,想着曼桢姊姊也许倒是刚巧出去。其实她姊夫要是在家,见她姊夫也是样,刚才忘问声。
在门外等着,他也早料到,等就等许久。终于听见里面拔去门闩,开扇侧门,那仆人闪在边,说声"请进来。"他等世钧走进去,依旧把门闩上,然后在前面引路,沿着条煤屑铺汽车道走进去,两旁都是厚厚冬青墙。在这傍晚时候,园子里已经昏黑,天上倒还很亮,和白天差不多。映着那淡淡天色,有钩淡金色蛾眉月。
世钧在楼窗下经过,曼桢在楼上听见那脚步声,皮鞋践踏在煤屑路上。这本来也没有什特异之点,但是这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个人穿皮鞋,仆人都穿布鞋,曼璐平常总穿刍ㄐ,祝鸿才穿是那种粉底直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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