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顿,便道:"从前那些话还提它干吗?曼璐,听见说你得到很好归宿,非常安慰。"曼璐淡淡地笑笑道:"哦,你听见他们说。他们只看见表面,他们哪儿知道心里滋味。"
豫瑾不敢接口,他怕曼璐再说下去,就要细诉衷情,成为更进步深谈。于是又有段较长沉默。豫瑾极力制止自己,没有看手表。他注意到她衣服,她今天穿这件紫色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偶然。从前她有件深紫色绸旗袍,他很喜欢她那件衣裳。冰心有部小说里说到个"紫衣姊姊",豫瑾有个时期写信给她,就称她为"紫衣姊姊"。她和他同年,比他大两个月。
曼璐微笑打量着他道:"你倒还是那样子。你看变吧?"豫瑾微笑道:"人总要变,也变。现在脾气也跟从前两样,也不知是年纪关系,想想从前事,非常幼稚可笑。"
他把从前切都否定。她所珍惜些回忆,他已经羞于承认。曼璐身上穿著那件紫色衣服,顿时觉得芒刺在背,浑身都像火烧似。她恨不得把那件衣服撕成破布条子。
也幸而她母亲不迟不早,正在这时候走进来,拎着只提篮盒,笑道:"豫瑾你昨天不回来,姑外婆说给你饯行,做两样菜,后来你没回来,就给你留着,你带到火车上吃。"豫瑾客气番。顾太太又笑道:"叫刘家老妈子给你雇车去。"豫瑾忙道:"自己去雇。"顾太太帮他拎着箱子,他匆匆和曼璐道别,顾太太送他出去,直送到-堂口。
曼璐个人在房里,眼泪便像-沙似落下来。这房间跟她前天来时候并没有什两样,他用过毛巾依旧晾在椅背上,不过桌上少他帽子。前天晚上她在灯下看到这切,那种温暖而亲切心情,现在想起来,却已经恍如隔世。
他枕边那本书也还在那里,掀到某页。她前天没注意到,桌上还有好几本小说,原来都是她妹妹书,她认识,还有那只台灯,也是她妹妹东西。──二妹对豫瑾倒真体贴,借小说书给他看,还要拿只台灯来,好让他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看。那份殷勤,可想而知。她母亲还不是也鼓励她,故意支使她送茶送水,天到晚借故跑到他房里来,像个二房东女儿似,老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卖弄风情。只因为她是个年轻女孩子,她无论怎样卖弄风情,人家也还是以为她是天真无邪,以为她动机是纯洁。曼璐真恨她,恨她恨入骨髓。她年纪这样轻,她是有前途,不像曼璐生已经完,所剩下只有她从前和豫瑾些事迹,虽然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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