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也有这样大,干这行是没办法,还能做辈子吗?自己也得有个打算呀!"曼璐道:"还不是过天是天。要是往前看着,也就不要活!"她母亲道:"唉,你这是什话呢?"说着,心中也自内疚,抽出老碌囊惶醮笫峙晾床裂劾幔说道:"也是害你。从前要不是为,还有你弟弟妹妹们,你也不会落到这样。替你想想,弟弟妹妹都大起来,将来他们各人干各人去……"曼璐不耐烦地剪断她话,道:"他们都大,用不着,就嫌丢脸是不是?所以又想嫁人!这时候叫嫁人,叫嫁给谁呢?"她母亲被她劈头劈脑堵操搡几句,气得无言可对,半晌方道:"你看你这孩子,好意劝劝你,你这样不识好歹!"
两人都沉默下来,只听见隔壁房间里人在睡眠中鼻息声。祖母打着鼾。上年纪人大都要打鼾。
她母亲忽然幽幽地说道:"这次回乡下去,听见说张豫瑾现在很好,做县城里那个医院院长。"她说到张豫瑾三个字,心里稍微有点胆怯,因为这个名字在她们母女间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提起。曼璐从前订过婚。她十七岁那年,他们原籍有两个亲戚因为地方上
不太平,避难避到上海来,就耽搁在他们家里。是她祖母面上亲戚,姓张,个女太太带着个男孩子。这张太太看见曼璐,非常喜欢,想要她做媳妇。张太太儿子名叫豫瑾。这头亲事,曼璐和豫瑾两个人本人虽然没有什表示,看那样子也是十分愿意。就此订婚。后来张太太回乡下去,豫瑾仍旧留在上海读书,住在宿舍里,曼璐和他直通着信,也常常见面。直到后来她父亲死,她出去做舞女,后来他们就解除婚约,是她这方面提出。
她母亲现在忽然说到他,她就像不听见似,声不响。她母亲望望她,彷佛想不说,结果还是忍不住说出来,道:"听见说,他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曼璐突然笑起来道:"他没结婚又怎样,他现在还会要?妈你就是这样脑筋不清楚,你还在那里惦记着他哪?"她口气说上这大串,站起来,磕托把椅子推,便趿着拖鞋下楼去。啪塌啪塌,脚步声非常之重。这来,她祖母鼾声便停止,并且发出问句来,问曼璐母亲:"怎啦?"她母亲答道:"没什。"她祖母道:"你怎还不睡?"她母亲道:"马上就睡。"随即把活计收拾收拾,准备着上床。
临上床,又——,寻寻觅觅,找样什东西找不到。曼桢在床上忍不住开口说道:"妈,你拖鞋在门背后箱子上。是放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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