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那郑居中门下倒也有人给秦桧传来吩咐,内容却气他想要骂娘。这显然是强人所难,那郑居中虽是他现下于官场上最大大粗腿,可秦桧也不愿意把全身功名业绩都交付于他人。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地方就有纷争。太学这所谓庠序之地又如何,只要功夫深,也像其他衙门样,锻炼出副仕宦本领。
初出茅庐秦桧,资历虽浅,却不是只没头苍蝇。
他早早就不止次去抨击蔡京之流,现在便是因为郑居中与蔡京合流,他也从不去说蔡京好话。他似将自己位置,始终立于蔡京党对立面,而不是徘徊左右,首鼠
个“贼臣误国”,右个“*党可诛”,还时不时再加上个皇帝荒唐,叫朝野都为之侧目。也使得刚刚考中词学兼茂科,任太学正,直接负有管教学生之职责秦桧,感到十分不安,有时候简直是狼狈不堪。
太学正就是辅佐博士施行教典、学规,凡是违犯学规者,以五等处罚予以处理,并将学生守纪律、治经学、考试成绩,通报博士佐官。官职很低,但因为是学官,故甚是清贵。
身为太学正,在这波议论讨伐朝堂重臣议沦风潮当中,他必须立在侧不动摇,不然士林风评会把他贬低到骨子里。
刚刚二十六岁,方才步入官场秦桧便面临如此危局,说真,他前途堪忧。
盖因为这“清议”也是种力量,还是种影响力很大力量。就是蔡京也不能对民间舆论视若不见,就是皇宫里天子也必须正视这股力量。当某个人被人人喊打时候,他还能坐稳现下位置吗?何况秦桧还是学官,那就更重上三分。
《万言书》这东西既是块敲门砖,也是个声望聚集器,就譬如王黼。现下他是恶名昭昭,可早年太学生出身他,也曾上过几次《万言书》,颇积攒些名声。他同舍生汪藻很不屑,还给他题上个“花木瓜”雅号,讥笑他策略就如那花木瓜样中看不中吃。
结果汪藻到现在还是提点江州太平观,终徽宗朝均不得用。那就是因为他不仅得罪王黼,更得罪“清议”——俺们得出最终结论,被你如此羞辱,岂能罢休?
所以这太学生清议,于自己有利之时就,就时来天地皆同力;而要是矛头直指自己时候,便就运气英雄不自由。
只是这种事,执政大臣尚有所顾忌,不敢出之以公开高压手段对付那太学生,秦桧他个小小学正又顶得什事?
秦桧早早便选定立场——站在太学生这边。只是先前有宋昭这个抢戏家伙,他也自好退而求其次,尽可能做到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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