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自己人,有话某便径直说。现下那马市提辖是个贪财,三二百贯便也就是。那城门处打点也不消太大花费。只是出蓟州城,那沿途上路打点,那些个巡检军官,胃口不大,人次却多,总是没个千八百贯是不能。”
“这蓟州城里有是做这行官人。兄弟最相熟是东门田大官人。此人表亲乃是那河北路转运使李孝昌李相公,那些贼配军无人敢不卖田大官人颜面。”
只不过现如今田耀元早就起居八座,富贵之极。那些有碍声名活儿,早就放到下头管事去打理。姚琛说是相熟那田耀元,实则真正与他熟悉是田耀元下手长随。
这长随论职位是比不得管事,但他更亲近田耀元啊。那就仿佛是贴身太监与地方疆臣关系,
。
“同去,同去。”
杨林只说要见识下姚琛生意,后者也得意于这笔买卖。引着杨林同去那雅间,就看见桌上摆着酒菜,纹丝不动,对面坐着大汉,身穿件黑灰色直裰,头戴箍着条石青色额带。
这却是命乖运蹇之人。自幼便父母双亡,跟着叔父到北地倒卖羊马,不巧叔父中途又病死,从而生意起波折,如此笔签下,却是要就此生活无着落。
那大汉对姚琛怒目而视,姚琛视而不见,只把官契摇动,叫那大汉怒气勃发,愤而离去。姚琛随唤来随从,吩咐他去那般那般。
杨林看着姚琛,“兄弟倒是做笔好买卖。”可是用贱价赚个便宜。
“那厮是金陵建康府人,在这儿半点关系也无,还腔火爆脾气。他叔父病丧北地,本还有人可怜他不易,要于他些干系,却尽被这厮得罪,实不受抬举。到如今两年过去,这厮勾搭内外,也行那倒卖羊马营生,却是把剩下那些本钱赔尽。现今将营生脱手于,俺收他店铺却也他外落欠账,还能捞到几两银子,于他回乡路上做个花销,这厮到置气。”姚琛脸上全是对大汉不屑。这等不识好歹混账,刚生下时就要摁水盆里淹死去,免生年长来祸害家门。
杨林摇摇头,对姚琛之言并不以为然,却也知道这事儿上两人说不拢。他是江湖客,就识得拳头轻重,而眼前姚琛却是个商贾。
撇开这话题,杨林直问他马市行情。“要买那马匹可不是三五匹,要寻那跑得快,驮重好马。”这也就是战马,“打蓟州城运到大名府,且要多少开销?”
姚琛看着杨林竖起根手指,深吸口气,百匹战马,只蓟州城里便是三五千贯营生,要安稳放到大名府,更是得。这些许时间不见,杨林竟然做这般大,攀附上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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