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贵这几日调查成果。这几个喽啰来自济州府城,其中两人是张姓豪强佃户。
“俺大伯二娃,说来还是俺堂兄,那年刚才六岁,济州闹灾荒,他就偷摘东家桑树上几把叶子。被东家养狗腿子抓到,才六岁大孩子,用大棍打得他混身青紫,并且罚俺大伯五贯钱,五贯钱啊。俺大伯为还债,只好去向亲戚借钱,直至十年以后,这笔债还没有还清。”
“……俺绰号疤瘌头,大伙只瞧俺秃头上尽疤瘌,就给俺取这诨号。可你们都不知道俺这头是怎遭祸害。三年前俺家娘子被庄上大户侄子糟蹋,俺就动手打那个*虫,被那大户差人拿住,拴住头发吊起来毒打,俺这头皮就从脑顶上裂开,人栽到地上,好悬没死。但俺娘子死,被那*虫抢去,当天就死。俺就杀那*虫,逃出村来……”
陆谦在旁静静听着。在七八百年后更加黑
下鬼、饿死鬼、屈死鬼、冤死鬼也。”
“晚死岂不胜过早死?”
“且此事因由焉能怪罪等。皆世道不公!官司污黑,恶人不报。”
“如此之人不念等哀事,味轻蔑,迷糊人也。岂不知那哀事遭落到他辈头上,其人就只坐以待毙乎?”
“陆谦凡夫俗子也,自愿生而不死,还要活快活。如此日,聚啸山林,天不管,地不拘,胜过那苟苟且且十载性命。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无人愿坐以待毙。只是为生存也。况且还有如唐伍者,不报仇雪恨,他日九泉之下岂有颜面去见父母祖宗?”中国农民绝对是诚朴农民,要是世间没有那多不平事,要是让人能够衣食裹腹过活,就算跪在外族鞑子脚下辈子,就算几百年后脑袋后头缀着根猪尾巴辈子,也不会有几人想过造反。这都是因为被逼无奈,不聚啸山林就没第二条活路可走。
操场上依旧鸦雀无声。但是个个人都情不自禁攥紧自己手,咬住自己嘴唇。
是啊,不到走投无路,不到没办法生存,谁愿意冒着大不韪来投奔梁山泊?
想想自己忙忙碌碌整年,冬天里照样缺吃少穿,年年有人饿死,他们都不敢渴望着有片自己地,只渴望着能有糊口粮食,能够让家人全全活活儿。他们不会奢望着大富大贵,只愿意能过活。就是那市井中地痞无赖,说起来也可怜,名声都烂到家又能赚几个大钱?顶多是顾着自己张嘴。还要时不时给那些富贵权宦人家当狗来使唤。
陆谦话说进他们心坎里,要是有活路,他们才不提着脑袋投奔梁山泊呢。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陆谦高声点几个喽啰上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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