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取出火镰,点燃审判书。
她曾听罗兰说,有种古老悼念方式,便是将纸扎成想要传递之物模样,然后用火烧掉,便能令逝去之人收到这份物品。因为火能通灵,带有特殊意志烟火有定几率穿过生死两界大门,特别是在两个世界最为接近黄昏之际。
夜莺希望通过这样仪式,将凶手伏诛消息告知给父母灵魂。尽管罗兰后面还补充道他其实不怎相信生死两界存在,不过她并不在意。
因为此举与其说是在解慰双亲,更多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等到她走下土坡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海德和夜莺,开始代为管理领地。只要等到海德成年,逼迫他将封地与爵位悉数让出不过是轻而易举——失去庇护继承人跟笼中鸟没有多少区别,即使其他贵族怀疑起来,也只会认为是老葛兰太过贪婪而已。
到这步可谓已成定局,然而夜莺觉醒使得这个计划出现破绽——她在成年之日杀掉老葛兰后消失得无隐无踪,而后者直到咽气那刻,也没能等到他梦寐以求爵位。
多特·索美不得已更改方案——他可以拉拢老葛兰个,却没办法令葛兰家每个人都倒向他,毕竟能当作筹码爵位只有个,他必须用在刀刃上。
讽刺是,他最后找上是海德。
当时夜莺听到这里时只觉得分外可笑——原本就该属于海德东西,却被当成交易筹码,而后者还天真地以为对方会帮助自己,未作太多犹豫便答应杀亲之人提议。
罗兰正在不远处等她,直到见着那个熟悉身影,她无处可依心才陡然落地。
“这样真好吗?让那家伙毫发无伤离开,”罗兰撇撇嘴,“可是很早就想教训他顿。”
“哦?以什样身份?”夜莺挑眉道。
“呃……”他咳嗽两声,
靠着子爵支持,海德从群争权夺利亲戚中脱颖而出,最终保住爵位,成为葛兰脉正式继承人。随后他按照约定,并入索美家。倒不是他信守承诺,而是内斗过后家族产业已濒临崩溃,领民也流失十之八九,除投靠之外,他已没有其余路可走。
经过十年漫长谋划,子爵终于得到他想要东西。甚至连开矿需要巨额本金,他也通过走私梦境水点点积攒到位。只要等到探明矿脉位置,索美家即能获得延续数百年财富。
然而罗兰出现打破他美梦。
为座疑似金矿,谋杀同阶贵族,令数个家庭破散……前后近二十多人死亡恶毒诡计,换来却是条套在脖子上绞索。
自始至终,他也没能见到金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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