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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艺术家走出来,紧绷的荧光上衣隐约勾勒出肋部线条,他的随行助手在身后拖着沉重的箱子,里面是各种专业相机、灯具及漫反射材料。艺术家旁若无人地蛇行着,突然停下,又后退几步,对在旁边休息区等候的宋秋鸣点头示意。
“该你们。”他妩媚笑,精致的彩妆闪闪发光。
宋秋鸣站起来,尴尬地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门边的绿色LED灯亮起,这表示摄影棚里已经清理完毕,模特正期待着下拨游客进入。宋秋鸣摇头苦笑,带着几名年轻人推着CATNIP机器进入房间,他们需要较长的时间进行安装调试。
。嘿这脑子怎回事……”
“爸,你那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哪能记得住那些个……”宋秋鸣焦躁起来,投资人提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他只想赶紧结束回去准备迎接那该死的挑战。“好吧好吧,后来大概是这样的。那高个儿女学生引用语录上的话,说要破四旧,向旧世界宣战,扫除山上这些个散发腐朽气息,毒化人们灵魂的封建主义的玩意儿。爸灵机动,也用语录上的话怼回去,就跟现在年轻人用表情包斗图似的,说这山上的佛像啊,都是出自工匠之手,工匠是谁,劳动人民啊,主席说‘劳动最光荣’,们不应该随意毁坏,要把它们当做反面教材,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教育们的子孙后代,不要再受封建制度的压榨和毒害。然后就带着学生喊起口号来……”
说到这,病床上的宋卫东突然举起左拳,挥向半空,扯着输液架哗啦哗啦直响,他张着嘴,却什也没说出来,像个被按动开关的自动机器,重复着同个动作。
小林姑娘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后来学生们坐车原路返回,爸就这成保护文物的英雄……”
这全是投资方的主意。
开始宋秋鸣坚决反对这项提议,他认为“愚蠢、哗众取宠且毫无意义”,更何况对方还是名以拍摄人体写真著名的情色艺术师,这将把CATNIP项目带入娱乐媒体的话语狂欢中。可掏钱的公司不这想,他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能够让更多的人关注
“什英雄?都是放屁!”
房间里的人都被老人掷地有声的话惊呆。
“爸,可当年您……”
“还经常梦见当年,那真切,”宋卫东使劲揉揉眼睛,似乎眼前扬起漫天黄沙,“看见两辆大卡车,像叠影似的紧挨着,慢慢地晃,辆变小,辆变大,都能听见车上拉歌的好嗓子。当时,还以为这是搬来的救兵……”
宋秋鸣看看表,对老郭和小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