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杜若飞说。“在的想象中,们已经牵手、接吻、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直至生命的尽头。那是生难以忘怀的美妙体验。尽管事实从未发生。”
他停下,等待掌声,但迎接他的只有沉默。这很不寻常。
那些年轻完美的面孔中终于站起个,踌躇片刻发问:您觉得那种守旧的伴侣关系是否更容易让人满足?或者这说吧,您是唯个经历过新旧世界的人,您觉得哪个时代让您更快乐?
杜若飞被这个问题噎住,他斟酌许久正想回答,主持人却像接到指令般以时间原因匆匆结束讲演环节。台下嘘声片。
黑暗中,杜若飞趁着都市微光,端详躺在身旁Az
讲述往事触发的怀旧感伤,删除。
他已不需要那些多余的包袱,他是全新的杜若飞,台熟练地将旧世界碎片拼凑成新世界猎奇段子的机器。
然而邀请函日渐变得稀疏。
他揣测在这个追新逐异的世界里,自己所能带来的新鲜感也将如浪花在海滩上冲出的印迹,糖在舌尖味蕾上留下的残余的甜,晶晶的手指在胸前皮肤传递的温度,终究逝去。
之后呢?他将变成个普通人吗?无间地融入新生活吗?为何他感觉到人们的态度似乎发生微妙的变化,礼貌地保持距离,甚至带着几分忧惧。他甚至听到传言,自己便是“三足乌”下个行动目标,至于是什行动,无人知晓。
杜若飞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会与反z.府组织联系在起。从新闻语焉不详的披露中,那被描绘成个依靠,bao力、暗杀与绑架来自表达的教派,他们认为人类只有摆脱所有技术与物质的羁绊,回归自然,从旷野中寻求真实的自内心,才有希望。
从那些模糊摇晃的,bao力视频中,他看到旧世界的影子,心中仓皇不安。
事情发生在次毕业典礼上的讲演。
新世界仍然存在类似学校的机构,但功能已经大不样。它更像个夏令营,学生可以在多达数万门的公开课程中自由挑选,没有老师,所有的授课资料都实时呈现在任何人的眼前。学生们根据兴趣爱好组成小组,去完成些课程规定的研究项目。据说机构看重的是培养个体在群体中的融合度和互助精神。
可以想象得到杜若飞的讲演内容。旧时代僵死的学校制度,愚蠢的老师,无用且乏味的知识,唯值得称道的是离经叛道的同学。他甚至虚构出段朦胧的校园恋情,他默默地关注个女生长达四年,每天目送她踏着晨光来到座位,披着月色离开。他们从未交谈,手指尖的轻触,甚至眼神不经意地对碰,便会在脑海中引爆场惊天动地的烟花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