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幸运儿们!”杜若飞念道,声音经放大混响,宛如天降神谕。观众席上闪光灯如同夜空繁星,铺成条首尾相接圆环。
“……三百年前,们也举办过类似运动会,那时候,们口号是“更快、更高、更强”,因为们迟缓、贫瘠、虚弱。所有痛苦都源于物质匮乏和肉体瑕疵,人们互相争斗、倾轧,只为在金字塔中夺取个更靠近塔尖位置,许多人为此出卖肉体,甚至灵魂,备受煎熬。们看不到出路,至少,看不到出路……”
他等待着记忆管理器中加密数据激活。
“……三百年后,你们已经摆脱旧日噩梦。你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更换居所、职业、伴侣甚至身体,你们哲学是享受下秒钟,你们口号已经变成“更新、更新、更新”。从你们大多数人脸上看见前所未见快乐和满足。所以当有人说,你们想回到过去时,实在无法理解。也许是年纪太大,三百多岁头脑过于陈旧……”
他暂停,注视着黑暗之中亿万观众,就像是事先排练好表演。些符号逐渐浮现在他视野中,清晰成型。
馆中又掀起新轮人浪欢呼声,时候快到。
杜若飞怒视着那个漂亮男子,终于垂下眼帘,答应你。
漂亮男子笑笑起身,临走出门口时像是想起什,又回头说。
“上台前先把自己收拾下,这是全球直播。”
杜若飞凝视着朦胧镜中,他试图回想这是换过第几张面孔,但是失败,他只知道这将是他倒数第二张脸,值得纪念。他朝镜中自己笑笑,完美而虚假,那些几世纪前遥远记忆下子又扑面而来。这切真值得吗?他问自己。
“……只能想出种可能性。”杜若飞念出三足乌致辞,但当他假装低头望向透明薄板时,脸上表情凝固住。
上面显示出完全相同句子。
“…
晶晶眼睛在镜中闪而过。
他用特制药霜在脸上揉搓着,渐渐恢复成三百年前模样。
杜若飞在全场掌声雷动中缓缓步上主席台,聚光灯追逐着他,巨大屏幕上投射出苍白而不对称面孔,他微微笑,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在媒体新闻里,杜若飞被塑造成从三足乌绑架行动中逃脱孤胆英雄。至于潜伏者晶晶,似乎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杜若飞终于习惯眩目灯光,看见VIP席间坐着众高贵华美男女,威胁他漂亮男子也身居其中,朝自己露齿微笑。切就像是他昏迷期间那个梦境Déjàvu(法语:既视感),只不过是倒放。
他点点头,全场静下,手中透明薄板开始发亮,显示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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