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朝中大臣胆有非议者皆遭排挤,顺之者升,逆之者迁。凤衍擅权乱政,恣意妄为,举朝慑于其*威,怒不能言。人人侧目以视。
天朝自开国始,仕族荒*靡乱至此到达极致。朝野内外几乎是政以贿成,官以赂授,冠冕名士道貌岸然,公卿大夫骄奢*逸,令不少有识之士扼腕长叹,痛呼哀哉。
朝臣欲面圣而不得,不日宫中令下,晋皇后为天后,垂帘太极殿听政视朝。百官群僚、番国使臣朝贺天后于肃天门,山呼千岁,内外命妇人谒。帝后并尊,自古未见,朝臣震惊之余却无人敢有二言,三公之下,望风承旨。太极殿珠帘后,双清醒到寒冷眼睛静静看着这天滚水沸腾。仕族骄横弄权,已让天下人无不愤恨,之后纵有滔天巨浪血洗阀门,也将是雨露甘霖当头浇,众望所归。
知是剜心彻骨痛仍要加诸于他人身上,明知是无辜牵连却不能心慈手软。这便是她和他选择那条路,人世间至高无上权力,放眼宇内,众生俯,帝业辉煌,千古流传。在阴谋诡计暗影中托起繁华风流,在铁血征战毁灭中靖安四域河内。
踏血海尸山,指点江山万里,他和她携手路走过来,峰登绝顶,绝顶之处,路便要到尽头。
孤峰之巅万山,路到尽头,又是什呢?
卿尘闭目站在那里,过好会儿,心口传来阵阵悸痛才略微换缓下来,转身低头,重新打开那道奏折。奏折上张狂字迹映入她幽静眼中,连串人名官爵尾相接,都是为凤氏族拟定封爵。
她唇角浮起丝淡漠笑,无声无形,笔到字成,个朱红“准”字落于纸上,色如血,利如锋。
帝曜七年春,帝都伊歌始终笼罩在阴雨连绵之下,轻寒料峭。
对于天朝众臣来说,这无疑是段不见天日日子。
五月初,昊帝忽染重疾,无法视朝,遂以皇后佐理朝事。自此始,内外令皆处于中宫,太师凤衍把持朝政,凤氏族独揽大权,权倾天下。
不过数日之内,凤家仅封诸侯者便有五人,其余提调升迁者不计其数,亲党遍布朝野。凤衍排除异己,扶植私党,素与凤家对立殷家当其冲。身为宰辅老臣殷监正被以“妄议皇储”罪名罢官夺爵,若非因皇后为皇上祁天纳福,不欲行杀戮之事,殷监正怕是性命难保。与当年卫家样,几乎是夜之间,阀门殷氏由盛转衰,蹶不振。
朱门金楼玉马堂,墙倒楼倾尽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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