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语虽然早产些时候,却十分健康,此时刚刚睡醒,不哭不闹,乌溜溜双漆黑眸子四处乱看,待看到卿尘,开始在襁褓中动来动去,小手小脚不安分伸展,像要往母亲这边来。
卿尘忙对碧瑶说;“让抱抱她。”
碧瑶半蹲着将元语送到她怀里,卿尘手上无力,只是搂着元语,仍由碧瑶在旁扶着,心温柔却满满地像要溢出心口。
这是她孩子,她和夜天凌骨肉,眼睛像她,那略挺鼻梁和薄薄唇却像夜天凌。小小身子流着他和她血,相融相守,神奇地成长为个生命,再也分不开。
看着元语漂亮小脸,她此时仍像在梦中,那些痛过哭过切全都值得,从未有过满足。
若有日回去,可是无悔无憾?
“写韵叩请娘娘万安。”声柔和问安将卿尘从思绪中惊醒,阳光下,花影间,写韵身青衣布裙在席前盈盈福礼,抬头微笑,明眸秀丽。
“快起来。”卿尘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写韵忙上前扶住:“娘娘今天好些吗?”
卿尘扶着她手坐起来,“有你每天来给调养,是觉得天比天好,你这金针之术可是得张定水真传。”
写韵边取出金针,边笑笑,说道:“在牧原堂跟师傅学七八年,若还不得其意,岂不丢师傅脸吗?往后还要请娘娘多指教才是。”
元语躺在母亲怀中,笑嘻嘻地摇晃小手,最后终于攥住卿尘手指,咯咯直乐。写韵道:“这爱笑孩子,和皇上脾气可不像,小公主让人看着是从里到外都像娘娘。”
卿尘逗着元语,心里竟有几分自豪感觉。是,
卿尘见她手底行针稳当,胸有成竹,点头称赞,再过几年,可真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着写韵,她仍不免想起另个害死她孩子,也差点断送她性命女子。同是绮年玉貌,同是红颜翩翩,人白骨已成灰,人却于那生死线妙手回春。
若说不会当年骄傲与自负,那是自欺欺人,然而此刻,心中终究还是归于片宁和,她不由轻叹:“真没想到,那日会是你救。”
细细金针影子映在写韵清秀杏眸中,光泽静稳,她说道:“医术是娘娘手成全,本就应该报答娘娘这份恩情。”
卿尘道:“人都是自己成全自己,这是你自己福分。”
写韵抬头,卿尘和她相视而笑,淡金色阳光下,花影婆娑,微风送暖,廊前传来侍女们轻声细语和小公主笑声。待写韵收金针,碧瑶将小公主抱过来,边笑说:“娘娘,你看小公主又笑,小公主这双眼睛笑起来和娘娘眼睛模样,漂亮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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